顾林莘那一战不可谓是不惨烈,据后来的目击者称,他浑身上下的皮肉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而树上的秦玉希,手臂上也有一条半臂长的伤口,已经因失血过度昏厥在了树干上。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入目见到的是双眼已经哭得红肿不堪的老夫人,她勉力抬起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哑声道:“娘亲别哭……”
秦玉希心中很担心顾林莘的情况,她只能让身边的丫头去偷偷打听,直到知晓顾林莘已经平安醒来,这才放了心。
他们第三回见面是在皇后娘娘秦婉的生辰宴上,距离那次的事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天气也渐渐入了冬。
顾林莘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景象就是穿着红色袄裙的明媚女子,在御花园里和身边的女侍打雪仗的模样。
那抹嫣红狠狠地冲进了他的心里,那一瞬间,他已在心中暗暗起誓,定要将这笑容永运地守护住。
秦玉希也注意到了身后拿到火热的目光,她下意识转过身去,面上还带着笑意,可身后男子好像很担心她发现自己,下意识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
似乎没想到她会叫住自己,顾林莘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里。
秦玉希不顾身边女侍的劝阻,小跑着站到了顾林莘面前。
她抬眸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清了清嗓子,道:“那个,那次的事,谢谢你。”
“我只是为了救我自己,你别自作多情了。”顾林莘这话一说出口,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由得在心中暗骂——
你说什么呢,顾林莘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看着面前的女子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他此刻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双脚就好像有千斤重,他是动也动不了。
忽听秦玉希笑了一声,他抿着唇撇过头去不看她,谁知她越笑越开心,到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半天才堪堪止住,望向他,道:
“顾林莘你说话一直都这样吗,这么傲娇又臭屁,难怪不讨人喜欢。”
顾林莘生平头一次在女孩面前红了脸,他梗着脖子道:“要你管。”
秦玉希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米色的荷包,上面绣着青石松柏和一弯明月,她笑说:“不管你承不承认,都谢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
顾林莘没接,秦玉希也不在意,将荷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后会有期,顾林莘。”
“等,等等。”
看着面前的女子越走越远,他这才开了口:
“那个,你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秦玉希歪了歪头,举起手臂冲着他摇了摇,道:“你猜。”
女子的声音清丽又明媚,如这冬日里的一团春风,吹进了男子的心里。
他们第四次见面来的很快,当晚顾林莘便翻进了秦府后院,一路摸到了秦玉希的房间,叩响了她的窗户。
秦玉希打开窗看到他,眼里闪过一抹意外,她没有赶他离开,只笑说:“你等我一下哈。”
过了大约一刻,秦玉希又打开了窗户,将手里的两个汤婆子递给他,自己也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裙,眉眼弯弯地爬上了窗台,借着他的手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地上。
她扯了扯顾林莘的衣袖,环顾着周围,小声道:“走。”
顾林莘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道:“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