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周围已经见不到几张熟面孔。
凭着来时的印象往前走了两步,远远就看见有车往这头打了两下灯,是在提醒她方向。
知雾立马往那头走去,走近了,看见车门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肃冷身影。
听到她细碎的脚步声,他抬起深静的目光往这头望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虽然梁圳白的脸看着还是和往常一样寡冷到情绪难辨。
但是除此之外,他通红的耳根和半眯着眼明显变得有些迟缓的神情,无一不在述说着异常。
知雾凑到他面前,歪了下脑袋,眼睛晶亮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梁圳白,你喝醉啦?”
“……”
他垂着眼睛没有说话,出奇的安静。
知雾又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逗弄,下一秒,手就被他抬手紧紧握住。
像是一个刻入骨髓的习惯性动作,他带着她的手,直接放进了温暖的大衣口袋里。
这不禁让知雾想起大学交往时,两人一块在图书馆复习,他也是这样帮她暖和发凉的手。
那时候还笨手笨脚的,塞了几次都姿势别扭地塞不进去口袋,惹得她一直笑。
知雾尝试挣了下自己的手,没挣出来。
喝醉以后的梁圳白力气格外大,也听不进任何道理,她无奈之下只能让步,就这样牵着手上了车。
前面的彭陈搭着方向盘回过头来,询问她要不要帮忙。
“没关系的。”知雾感觉到身侧的人越靠越近,忍不住往边上让了让,没想到刚挪了一下,他又闷不作声地紧贴过来,几乎把她逼到抵到车门。
知雾一边摇晃着扶住车窗边沿,一边艰难地说:“他好像喝醉了,变得有点……粘人。”
就和身上粘了胶水一样。
彭陈这才默默调头回去开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往后望,表情微妙。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梁圳白醉得这么不清醒的模样。
以往哪怕是人很多的应酬,梁圳白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会强撑着维持一丝清明。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彻底喝断片了。
彭陈将车开到了家门楼下,打开车门,准备将梁圳白从车里扶出来。
没成想拽了一下没能拽动,他八风不动地坐在原地,完全不配合。
彭陈扒着门,试探性地说:“梁总?已经到楼下了。”
对方毫无反应。
他急得在这大冷天一头热汗,毕竟再怎么说,梁圳白也是一个个高腿长的男人,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动,谁也强迫不了他。
这时,他听见知雾轻缓的嗓音从车厢里模糊传来:“梁圳白,你还好吗?能够自己走吗?我们得下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