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渊整个人怔了怔,松开箍在宋姝宁腰间的手,“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刚到潍沧郡的时候吧。”宋姝宁双手抬起来勾住沈祁渊的后颈,垂眸与他对视,“殿下好像在听说临沧郡的形势之后就有些后悔带我过来了,看我的眼神也很复杂,好像是舍不得了,你怕我真的死在临沧郡,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为了我。。。”
“宋姝宁。”沈祁渊出声打断宋姝宁的话,他抬手把宋姝宁的双手从自己颈上拉下来,然后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孤既然敢把你带来这里,就说明孤根本没有把你的生死看在眼中过!”
他把宋姝宁从自己腿上拉下来,站了起来,“你这随便信任别人的性子最好改改,否则什么时候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说罢他抬步往外走。
宋姝宁看着沈祁渊的背影,叹了口气,“我没有随便信任人,我是因为殿下值得信任,所以才会相信你。”
“你了解孤吗?”沈祁渊挺住脚步,回头看向宋姝宁,“宋姝宁你并不了解孤,你不知道孤为了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情,你也从未看到过孤心狠的一面,所以才敢说出那种话的。”
宋姝宁站在那里与沈祁渊对视,她的确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但即便是这样,也并不妨碍他曾救过她几次,她不相信,他是为了自己把别人推入深渊的那种冷血无情的人。
沈祁渊见宋姝宁不说话了,以为宋姝宁是因为自己说出那些话,怕了自己了,他叹气道:“今夜‘锐王’就要入临沧郡的城,我也要入城,你留在这里,过两日我会让人送你回京。”
“你看吧。”宋姝宁看着嘴硬的沈祁渊,“你就是舍不得我,你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才会临时后悔,把我留在安全的地方,不让我去冒险。”
她往前走了两步,“殿下为何总把自己放在坏人的位置上呢?你明明是为了一个城的百姓愿意赴险的人,你明明是。。。”
为了祁国,即便已经登上皇位,依然愿意挂帅出征的人。
“宋姝宁,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后悔,让你回去,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沈祁渊往宋姝宁面前走了一步,“那今后你若因孤涉险,就别怪孤拖累你。”
宋姝宁仰头看着他,他抬手帮她把鬓边的头发理到耳后,“今夜我会先进临沧城,你明日以女医的身份单独入城,我会派人来接你。”
“你要恢复王爷的身份示人了吗?”
“看情况。”沈祁渊又捏了捏宋姝宁软嫩的脸颊,“你还有一夜的时间考虑,一旦入了临沧郡的城,你想后悔都来不行了。”
他也着实没想到临沧郡的瘟疫竟然那么严重,每日都有数十人死于瘟疫,若早知临沧郡瘟疫比文书上的还要严重,那他定然是不会带她来临沧郡的。
“我可是神医柳洳陌唯一的徒弟,我能还能怕了小小的瘟疫不成?”宋姝宁话虽然这样说,面上还是带着担忧,她抓着沈祁渊的袖子,低声嘱咐,“进城之后戴好面巾,不要把面巾取下来,用膳之时也要选空气好没有病人的地方用膳,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若是感染了瘟疫,随时可能要命,万不可大意了。”
她上一世是听说过临沧郡水患过后瘟疫肆虐,后来瘟疫也控制住了,但是具体情况,她是真的不清楚。
听着宋姝宁的嘱咐,沈祁渊的心像是被无数蚂蚁爬过一样,又麻又痒,还有些呼吸不上来。
“嗯。”应了一声,沈祁渊转身快步朝着大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