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夜执意把抱她回来的场景,想起她梦中紧皱的眉,若不是因着药效,想来她早已哭出了声。
喉间有些干涩。
可裴晏舟从来都不允许自己被失控牵制。
他眉头拧了拧,压下了那丝茫然。
直到屋外响起了叩门声,屋子里的人才回过神。
“大夫每日都会过来一次,照着大夫说的去做,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来前头伺候。”
宋锦茵皱了皱眉,每日让大夫过来,对她而言反倒是件麻烦事。
正待开口,那人却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幽深眸底是不容拒绝的冷厉:“拒了大夫,你处处照看的那小丫鬟也不用再留在国公府。”
听闻此话,宋锦茵的眸中终于多了几分愤怒。
被国公府赶出去,便意味着不会再有其他府邸收留,兴许连活计都找不到,而雪玉家中还有重病的哥哥,万不能断了月例银子。
“雪玉与这事毫无关联,世子何必拿她来威胁?”
“有用即可。”
裴晏舟转身,不再看她:“不要以为拖着伤势就能躲掉伺候,老实一些,我没那么好的耐性。”
。。。。。。
外头的人等这位世子爷走了好一会儿才敢踏进屋子。
这趟过来的大夫瞧着有些面生,那放到桌上的大小药箱,满满当当地像是带来了半个医馆的物件。
宋锦茵打量了来人几眼,还未开口,就见王管家上前了两步。
“这位是昨日那间医馆的大夫,世子怕旁的大夫接手,不知晓姑娘的情况,用药时没个数,便还是请的昨日看诊的人。”
“昨日看诊的人。。。。。。”
宋锦茵想了想,不解地眨了眨眼。
昨日替她看诊的,不是那位穿得比世家贵妇还要华丽的医馆东家?
许是察觉到了宋锦茵的疑惑,大夫将带来的方子递给王管家后,趁人不注意,轻声朝着她解释了两句。
“姑娘莫担心,我带了我们东家开的方子,只是例行诊脉而已,不耽误事儿。”
“可你们东家不是说,昨日是他给我看的病?”
“确实是我们东家。”
来人将干净的帕子放在宋锦茵的手腕上,“只是我们东家不想来,说是国公府里头风水不好,他的白狐大氅若是沾了不干净的,不好打理。”
宋锦茵有些语塞,但半晌后,却又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国公府的风水好不好她不知道,但不干净的东西,确实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