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受到惊吓江牧跌坐在地上,露出泫然欲泣的一张可怜脸。
陆朔恶声恶气:“怎么还不回去。”
“我。。。。。。”江牧梗着脖子,眼泪直流,哽咽道,“我没答应。”
陆朔:“。。。。。。”
陆朔头痛又崩溃:“你到底跟着我干什么?我承认,我是陆朔,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江牧看着他,半晌抽泣出声:“呜呜呜。”
“好好好。”他的哭声不大,细细弱弱的,陆朔却觉得如雷声贯耳,陆朔心烦意燥地咒骂着,“傻子,烦人的傻子,进来,进来!”
坐在地上的江牧动作一顿,也不哭了,赶紧连跪带爬地往房间里爬去。
陆朔关上门,一回头江牧还在地上爬。
爬着爬着就爬上了他的床,蹬掉了鞋子和袜子,迫不及待地往床上的被子里钻,动作连贯自然,像一只巨型爬行虫。
1748尖叫:“陆朔!床上爬上来个什么东西啊?”
陆朔烦死了。
可是说起来奇怪,江牧没进来前他也烦,可是他的烦是空空的,虚无缥缈甚至没有落脚点的,现在江牧自来熟爬上了他的床藏了起来,他又有另一种烦,不能忽视的是,心陡然安定了许多。
走到床边,刚才还在乱动的被子立马就静止了。
床上有两床被子,陆朔面无表情地抱起来一床走到墙边的连座沙发上,躺倒在沙发上。
顺手关了灯,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然而此黑暗对于陆朔来说等于没有,因为1748现在精神了,正闪着光趴在床头看江牧。因为它的超高亮度,毫无睡意的江牧甚至可以将床上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陆朔半眯着眼,墨色长长的睫毛遮盖之下,谁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很快,床上那鼓起来的一坨动了,左钻钻,右钻钻,最终在床尾露出了脑袋。那凌乱毛躁的脑袋一看见陆朔还惊吓得抖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脖子都往前伸了。
像乌龟。
像乌龟。
陆朔心里念叨着莫名其妙的“乌龟”两字,只半合着眼不理会他。
显然江牧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乖巧的,他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出来,偷摸地去摸索被他踢在地上的鞋子,穿好后就四肢着地宛如猴子爬进了卫生间。
可恶的、不知所谓的、肮脏龌龊的宾馆老板在装修宾馆的时候,将房间里的内嵌卫生间做成了磨砂玻璃的,江牧走进去后就把裤子脱了,急不可耐地坐到马桶上。
透过别有心机的玻璃,陆朔甚至能看清楚他的大腿有多白皙。
陆朔皱起眉头,翻了身面对冰冷的墙壁。
过了一会儿,马桶抽水的声音响起。
然而,接下来却没有听见江牧出来的声音,任何声音都没有,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嗯?
陆朔眼眸睁开一条缝,转头看去。
轻雾一般的磨砂玻璃里,江牧似乎准备洗澡,正弯腰摆弄着淋浴器,背对着他的那一坨浑圆白色像是一束光,深深刺入陆朔的双眼。
陆朔心脏一颤,着火一般地回头。
可恶!
这个傻子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开始洗澡!
恍惚之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鼻腔中流淌出来。陆朔似有所感地摸了摸鼻子,还未等他掩饰过去,1748防空警报一般的爆鸣声就响起:
“陆朔!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