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之后,姜沉鱼便带着银朱上了马车。
赵启秀也前来相送,不过他跟陈家的人不一样,他是到城门口送的。
因为送别了姜沉鱼孩子,他也要去京城了。
“姑娘,您此去一路保重,小的一定会将您所交办的事情都打点好的。”
“赵掌柜的,那些事就拜托你了。”
他们简单的话别之后,便分开了。
姜沉鱼平静的跟所有人话别,出了城门,却忍不住悲伤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来。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窗被推开了,沈明哲骑着马悠悠看着她。
姜沉鱼立马擦了擦眼泪,没事人一般道,“师父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小姑娘家头一次离开亲人出远门是这样的,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用不好意思。”
“谁说我是头一次出远门了?”姜沉鱼刚哭过,嗓音还有些哭腔呢。
沈明哲愣了一下,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姓姜又不姓陈,在陈家长大,自然是出过一趟远门的。
“那什么,你别太伤心难过了,陈府那边我会让人帮忙照看着的,保证你的外祖母三年后还能活蹦乱跳的等着你回来。”
“至于父母嘛?不是所有人都能与父母和平相处的,也许分开之后,彼此过的更好呢,你也看开一些。”
说完,就跟做错了事的小孩似的,赶紧闪了。
姜沉鱼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什么。
他定是误会了。
她所指的不是头一次出远门,是说她前世也这样离开的陈州。
那时候的外祖母已经走了,前世的她想的是,从此以后再也没办法见到外祖母了。
方才那一瞬,她也是两被子的感受重叠,才有那般汹涌的悲伤。
这一世,她已经改变了外祖母死亡的结局,只要他学会了师父的本事,不但能自保,一定也能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人。
“姑娘,您不要想太多了,有银朱陪着您呢。”银朱乖巧的握着姜沉鱼的手。
姜沉鱼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说你笨,所以才把你带在身边,你怎么不生气?”
“我本来就比他们三个笨呢,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银朱一脸天真。
姜沉鱼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呢,离别的悲伤,便被银朱的天真给冲淡了许多。
……
南下药王谷,一走就是两个多月。
从北境的陈州出发时,穿的是北境的秋装,一路往南走了一个多月,还是这身衣裳。
只是,北境的森寒里,有地龙和早早准备好的炭,越往南,他们的墙越是透风,南方的风似是渗入骨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