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时辰早,惜君到了蘅芜苑时,何淑宴尚未起身。
惜君刚欲叩请,门口的侍女便让出一条路来。
昨日夜里,想着云雨将歇,王妃找了人想去将落红帕拿出来。
不想,屋内靡靡之音依旧。
为着这个,院里人皆是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的伺候了王妃一夜。
院里就一个会唱戏的,咿咿呀呀被折磨到天亮才被准许休息。
何淑宴吩咐,归荑回来,立马放人进来。
屋内,何淑宴斜依着小塌,床铺却整洁如新,想是一夜未眠。
香炉内安神的檀香就要燃尽,何淑宴猛的睁眼,杏眉冷竖,端是一副吃人架势。
今晨的落红帕子已经送来,正躺在身旁小桌上。
“昨夜侍奉王爷可好?”
这话醋劲儿不小,惜君跪下地上低声答道:“药性凶猛,王爷不曾留情。”
闻言,何淑宴怒气更盛,一个贱婢,竟敢欺瞒主上!
何淑宴轻轻勾手,惜君不敢不来。
素手一掀,清脆的巴掌落在惜君脸上。
“眼瞧着就是个不安分的,仗着几分姿色,学出个狐媚子样勾引王爷!”
彻夜欢好,她与王爷,尚且未有。
闻言,惜君应声跪下道:“奴婢不敢。”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
那日,阿姐蒙难,何淑宴轻飘飘一句处置了,就引得侍卫一哄而上。
分明是为虎作伥,却听这几人道貌岸然道:“瞧着她这狐媚样子,也亏得兄弟几个在这里将她办了,否则不知要勾起多少有夫之妇。”
一场亵玩侮辱,竟成了替天行道。
“你不敢?那就是昨夜回禀你们床笫之事的嬷嬷撒谎了?”
“小小贱婢竟敢欺瞒本宫,你可知,王爷成亲前有位侍妾,在本宫面前出言不逊,如今,已被制成了灯笼挂在库房里。”
猛的被从回忆里拖出,惜君定了定神颤声道:“王妃明鉴,不过是药效过剩罢了。”
“王爷与王妃是结发的情谊,王爷征战四方,所见美人无数,奴婢姿色平庸,哪里有勾引世子的才能。”
真假全在她一张嘴,为了阿姐,虚假、奉承、责打,她都受得住。
这话说的倒不错,何淑宴也不是第一次送人,比惜君更美的也并非没有。
昨晚之事,她听的实在心烦,可若想要个孩子,便最好将人留下。
一个无父无母的奴婢,日后也好处理。
即是药物使然,何淑宴转念一想,旋即将一旁的果碟往惜君面前一碎道:“依你所言,伺候王爷,委屈你了?”
惜君忙叩了几个头,一个赛一个的响,足见额角红肿才停。
“奴婢不敢,王妃明见,若非王妃有您的面子,王爷今早也会杀了奴婢,为王妃办事,是奴婢修来的福分。”
到底是成了事,为这肚子,何淑宴也想将人再留一留。
“罢了,起来吧,你既说是本宫的面子,便说说看吧!”
惜君应声起身,低着头开始胡编。
只说昨夜她劝王爷体谅王妃的良苦用心,为王府子嗣,王妃出此下策,王爷万不可寒了王妃的心。
“哦?那今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