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引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发了癔症。
打着赤脚,有些木然,沈香引打开沈记裁衣的门。
阿傍正坐在屋里,翘着二郎腿,吹茶杯里的热茶。
“我在做梦吗?”沈香引狐疑走近。
“怎么见着我这么意外?”阿傍站起来。
沈香引垮下脸,不看他,她知道杜鸿秋的死跟阿傍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拘杜鸿秋的魂时的场景。
“喂,我说你。”阿傍不满的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变脸可真快,前两天不还嘤嘤嘤往我怀里钻,叫我带你走?”
沈香引没心情和他打趣,“哪壶不开提哪壶,真难听。”
“行。”阿傍挑了挑眉,“我本来是给你送礼物来的,走了。”
说着,阿傍站起身,装模作样往外走。
“什么礼物?”沈香引追问了一句,阿傍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你那个朋友,不肯投胎,你帮我劝劝他?”
沈香引触动,正要点头,又胆怯了。
同一个人,失去两次,第二次更难受。
但是杜鸿秋要是不肯投胎,一定是有心愿未了,她不能让他在那么黑的地方无助无靠到变成孤魂野鬼。
“他在哪?”沈香引问。
阿傍故弄玄虚,朝她招招手,“跟上。”
沈香引低头看着自己的赤脚,“我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不然你做梦都梦到我不是很诡异?”阿傍说完这句话有意无意瞥着沈香引的反应。
沈香引点头:“确实。”
虽然阿傍说这不是梦,但沈香引依旧保持怀疑态度。
理由是他们两个走的太快了,周围的景色完全看不清楚,不知道怎么的,在夜晚的剪刀巷走到十字大街,走着走着,到了一片荒野。
苍凉的芦苇荡渐渐熟悉。
沈香引脑袋里闪着某种细碎的火花,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穿过芦苇荡,拨开面前杂乱粗糙的芦苇草,一截废弃的蒸汽火车头赫然出现在眼前。
皓月流云的夜空下,一身笔挺西服的杜鸿秋正站在火车头前。
穿着她为他赶好的春衣,胸口别着那支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