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你还在这儿打趣我。”
君凝笑拍着琼娘的小臂,琼娘也跟着笑起来。
成衣铺子后院中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来,就连经过的伙计都诧异不已。
掌柜的苦了大半生,有多久没笑得这般开怀了。
然而此刻另一边的靖王府上下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家仆们心不在焉地干着手上的活计,实则是在小声议论着。
陛下让王爷赶赴并州封地,那不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王爷,他已经没有做储君的机会了吗,然而众人也只敢在私下里说上两句,当着王爷的面,他们是万万不敢说的。
萧云桀颓然地坐在书房,半垂着头,嘴里时不时传出两声低低的笑。
听上去阴厉又渗人。
“王爷,属下等已将一切收整妥当,只是君姨娘一个劲儿地哭,属下实在没有办法。”
“哭哭哭!就知道哭!”
萧云桀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案上的墨砚都跟着震了三震。
“王妃呢?”
“王妃倒是与往日没什么两样,只是回了一趟太傅府,其余的便再没做什么了。”
总算有一个省心的,萧云桀舒了一口气,又觉得脑海中隐隐作痛。
“罢了,告诉王妃,只要不伤了君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本王不管她用什么办法,赶紧安抚好青念的情绪,不然本王拿她是问。”
“……是。”
杜衣退出门外时,不由地骂了一声,王妃也真够倒霉的。
这边杜衣刚出去,一小厮便跑了进来。
“王爷,太傅在外求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云桀眉头皱起了个疙瘩,可太傅前来,他又不得不见。
“请太傅进来,本王稍后就到。”
短短几日未见,太傅整个人看着又老了不少,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显然是忧思过度,劳心伤神,才会呈现如此模样。
见靖王来,太傅起身行了个礼,却不见得有多恭敬。
萧云桀眯了眯眼睛,当下并未计较。
“沈太傅,坐下来说吧。”
就在萧云桀要坐下时,太傅却并不领情,反而行了一礼,僵硬道:“王爷的好意下官心领了,下官今日来此是有一件要事与王爷商议。”
萧云桀不置可否,只等着沈太傅的下文。
“清棠是下官的嫡女,也是下官最疼爱的女儿,当初下官同意将她嫁给王爷,也正是因为下官信任王爷,清棠嫁给王爷,定能过得幸福。”
“王爷,王爷纵宠着妾室,让小女清棠一人独守空房,这也便罢了,王爷竟还让那妾室怀了您的骨肉,您让清棠情何以堪,让下官沈氏一族情何以堪?”
沈太傅越说越是激动,下巴上的胡子也跟着不住颤抖,可见是被气急了,说话渐渐更是不怎么客气。
萧云桀眸中闪过一抹阴戾,不过被他很快掩饰了过去。
“太傅,您先消消气儿,慢慢听本王说……”
“事已至此,王爷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太傅冷哼一声,说到这里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了。
并州苦寒之地,清棠哪去得了那样的地方。
因着沈太傅的话,萧云桀的眸色也跟着冷下来。
“沈太傅想要什么,不妨直接与本王说。”
“王爷是个聪明人,清棠自见到王爷的第一面就非你不嫁了,但下官身为人父,不得不为女儿考虑,还请王爷开恩,与清棠断了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