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焱正这般想着,就见她爸妈对着大门狠啐了两口,如此犹不解气,还往门框上踹了两脚。
行吧,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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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的宅子早已变了样,正屋左右厢房早被拆掉和打通,连着原有的厅堂,这儿成了苏家岗村唯一的小会堂。
原先摆设案桌的地方换成了套表面坑洼陈旧的桌椅,中堂墙上原挂着吉祥仙鹤长寿图,如今全刷为进步奋斗的口号。
村长坐在正中央板凳上,身前长桌上放了个陶瓷杯,杯里是自家炒的茶叶。底下村民们一一坐好,有催着队长说事儿的,有拘着娃不让她乱跑的,乱哄哄,气得村长大声斥道:“静静,静静,开会呢。”
待大堂安静下来,村长将报纸递给苏焱,皱眉道:“焱焱,你给大伙读读。”
贫困的时代,偏僻的乡村,教育自然也是落后稀少的。纵是村长,那报纸上的字儿偶尔也认不全乎。
待后来苏焱刻意展露才华后,给村里读报写信的事儿就都落到了她头上。这事儿体面,可没少给亲妈长脸。
“长江水位快速跳涨,防汛进入实战状态。”
“向洪水作斗争。”
“不惜一切代价组织群众转移,开展生产自救大运动。”
“天祸长江洪水为灾,多处粮仓秋收绝望。”
光看几个醒目的标题,苏焱就觉心下一惊。她抬头与村长四目相对,村长沉重点头道:“焱焱,读吧。”
苏焱清脆的声音传遍小会堂各个角落,村民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待听说极大可能会有洪灾时,女人们忍不住搂着孩子哭起来。
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日子将将好一点儿,就又来了洪灾。
村长嘴里发苦,可上面的指示必须下达。他喝了口苦茶,将苦水全部咽下肚后,打起精神道:
“咱们村地势高,外头的水聚不到咱们这儿来,成灾的可能性不大。”
“你们出去看看天,大太阳的,怕啥。”
村长的话好似定心丸,大伙叠声附和着,自我安慰着。
“外头洪灾严重,咱们村也得了指令,各家各户得出一百斤粮食帮帮外头的同胞们共度难关。”
这话一出,有人沉默,有人赞同,大多数人却是心疼得直叫唤。
苏岗村虽还没到洪灾的地步,可连连落雨也下的稻子蔫巴巴的,不用说肯定减产。交完公粮,卖些换钱还债,他们手里还不定能落多少斤。猛得又要捐出去一百斤,是真心舍不得。
虽如此,但没有一人张嘴拒绝。
当年打鬼子的时候,多少外乡的孩子帮他们。有些孩子永远的留在了他们这儿。如今人家有难,他们肯定得搭把手。
团结互助,刻在了他们骨子里。
“另外,为了方便农业灌溉,村民用水,减少洪涝灾害。县里开会决定在咱们这儿挖个水库,约蓄水五千立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