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听了北静王的转述,感激涕零,连连磕头,又叩求王爷代自己向皇上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北静王道:”你是应该感谢皇上的大恩,还有什么话要奏的吗?”
贾政道:“犯官承蒙皇上的大恩,免受重罚,还返还了犯官司的家产,扪心自问,实在是既惶恐又羞愧,
愿将祖宗留下的、积攒的朝廷发的丰厚奉禄所置办的产业一交上交官府。”
北静王道:“皇上对下面的人这么仁慈,明智而审慎地使用刑罚赏罚,公平公正,
既然现在你承蒙皇上莫大的恩惠,财产也都还给你了,你又何必再提这个呢。”
一众官员都说不用了,贾政就谢了恩,叩谢了王爷就出来了,又担心贾母不放心,就赶紧赶回去了。
贾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不知道贾政被叫进宫是吉是凶,都在外面打听,
一看见贾政回家了,都稍微放心了,但也不敢上前问,就看见贾政急匆匆地走到贾母跟前,把皇上开恩宽免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贾母虽然放心了,只是两个世袭的官职被革去了,贾赦要去边疆效力,贾珍要去海疆效力,
又难免悲伤起来,邢夫人和尤氏听了那些话,更是哭了起来,
贾政就说道:“老太太放心,虽然大哥要去边疆效力,但也是为国家做事,不会受苦的,
只要事情办得好,就能官复原职,珍儿正年轻,应该去为国家出力,如果不是这样,就算是有祖父余德,也不能长久地享受。”说了一堆安慰的话。
贾母平时本来就不太喜欢贾赦,而宁府那边的贾珍终究是隔了一层的,只有邢夫人和尤氏痛哭不已。
邢夫人心想:“家里的财产都没了,丈夫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远行,膝下有个儿子琏儿,又是一向都顺着他二叔的,现在又全都靠二叔撑着,
他们两父子更是要顺着那边了,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要怎么办才好?“
而尤氏本来就是独自掌管宁府的家事的,除了贾珍,家里算是唯她为尊了,她又与贾珍夫妇关系和睦。
现在贾珍犯了事,要远行,家财也被抄了,只能依附着荣府过活,
虽然老太太疼爱,但终究是寄人篱下,还带着偕鸾、佩凤,
蓉儿夫妇又是不成器,不能振兴家业的人。
又想到“二妹妹、三妹妹都是琏二叔闹的,现在他们倒是安然无恙,依然可以夫妻团聚,只留下我们几个人,日子要怎么过?“
想到这里,就痛哭了起来。贾母于心不忍,就问贾政:“你大哥和珍儿现在已经定了案了,能回家了吗?
既然没有蓉儿的事,也应该放出来了。”
贾政道:“要是按规矩,大哥是不能回家的,我已经托了人情,让我们大老爷和侄子回家准备行装,衙门那边已经答应了,
想来蓉儿会跟他爷爷、父亲一起出来,老太太放心,我会去办的。”
贾母又道:“我这几年也老了,从来没有问过家事,现在宁府是全抄了去了,房屋都被官府收了,
你大哥那边的琏儿那边也都被抄了去了,咱们荣府的银库,东省的土地,你知道还剩下多少吗?
他们两个要动身出发,也得给他们几千两银子才行。”
贾政正为这事头痛,听贾母这么一问,心想:“要是说实话,又怕老太太着急,要是不明说,别说将来了,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