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上了楼,一眼扫过来,看到方知闲,那年轻男子就是一愣,紧接着就是狂喜,就听他失声叫道:
“师伯,那个就是方知闲,打伤我爹的就是他!”
此时,方知闲也看清了两个年轻男女,不由暗叫一声晦气,就见他抱拳对袁养成道:
“袁兄弟,今天真是不巧,这酒喝不痛快了,你先去后院歇了,我们哥俩明天再喝。”
说完这话,方知闲招呼那伙计道:
“把我这朋友送到后院,拣个干净房间安排了,酒钱房钱自然记我账上,你可放心?”
“方爷,瞧您说的,这镇上谁不知道方爷英名,只管放心,我这就送这位爷过去。”
小伙计瞅一眼后来的三人,心中很是无奈,却也只能去对袁养成作了个势,开口道:
“爷,您请,稍等自有饭菜送去房里,这边的咱就不吃了。”
此刻的袁养成心中是苦笑连连,知道自已是一脚踏入了烂泥潭,但是英雄自有气色在,何况还有一身功夫总想着找人较量较量呢?
所以,他含笑道:“歇息倒不忙,方兄有事尽管处理,不用过多计较。”
此时那佝偻老者已然上下打量他多时,见状开了口,嗓音嘶哑难听,如刀石相磨:
“小友是远客,还是莫管我们金银山间的事为好,老朽外号不雅,朋友们都称我为背山客,又只行走于这金银山周围,所以对远道上的名家高弟不熟,但我们和这位方爷可是老交情了,有事需要私下里解决,您跟着可不好看。”
说完这些,这老者转向方知闲,目光更冷,言词缓慢,声调却高了不少:
“方知闲,你是明白人,我们外面说话,莫在这里扰客。”
这佝偻老者的意思很明显,方知闲自然懂得,心知这场斗难免,也知道自已怕不是这背山客的对手,但自已与袁养成不熟,而且他虽说是名家之徒,可毕竟太年轻了,所以便想着自已担了,还能落个好名声,日后江湖道上提起来也好看。
想定了,这方知闲面对袁养成,抱拳再来一礼,高声道:
“兄弟放心,我也不怕他们,哥哥去去就来。”
说完后,这方知闲再不看袁养成,迈步离桌,就要和那三人下楼。
“方兄且慢,你与这位老爷子有什么恩怨,可否说个明白?”
袁养成这一开口,对面那三个立时脸色一变,尤其是那个二十七八的黑俏妇人冷哼一声道:
“莫管闲,管闲的招人嫌!”
“莲丫头别说了,我们且去下面等着就是,看来他这好帮闲的今天也要人帮了。”
那佝偻老者喝住了这年轻妇人,然后丢下一句话,就下楼去了。
而方知闲一听,这脸却更红了。
原来他有个外号,就叫闲云客,他家是个大户,有山林地产,所以每日里耍枪弄棒,也晓些文字,常自比浮云,却只在金银山中飘转,他好急困救围,也不免帮闲找场。
而那三个却是他的对头,谷家镇上的另一个人物谷霸天的子女,而那个佝偻老者则是谷霸天的师兄背山客骆子秋。
这骆子秋可是个奇人,年轻时是个俊小伙,一场大病后就成了这般模样,所以干脆也不娶妻了,只去山林里苦修,把武艺练好,也不与外人沟通,外人也难知他去向,只知道他的功夫要远高于师弟谷霸天。
今年开春,谷霸天与方知闲因为一块山林起了争执,各不相让,一家奴仆多,一家闲人众,两下里从小吵小闹慢慢弄成了大打出手。
最后这方知闲下了狠手,用拐脚连环腿把谷霸天踢的当场吐血昏迷,到这还没养好呢,所以这仇就结下了。
而今天却是背山客骆子秋突然回归,来看自已的师弟,知道这事了,自然要管,去了方家没人,这才又来镇外迎他,不想因为渴了,来这太白楼上一趟,两下里就这么碰上了。
袁养成听完心里略有些为难,这种坐地虎之间的争斗连衙门也头疼,他这远客着实不好插手,但他面皮薄,不好推,再想想两人的外号,心里琢磨道:
“闲云客相比谷霸天总是让人气平些,只听那家的外号,想来也是霸道惯了,且去帮他一闲也不负他这番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