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鱼没有给他留一分的脸面。
玉梅和玉竹也都嫌弃地呸了一句:“恶心。”
“令人作呕!”
郑多奇剩下的这层遮羞布算是被彻底扯下了。
面色灰败,骄傲也散落一地。
薛沉鱼把长命锁揣回了荷包里。
“县丞吴方在你们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说,你们之中,谁才是领头人?”
“吴方。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郑多奇这里终于打开了缺口。
薛沉鱼问什么,他答什么。
“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些是背后的人是海城县令何元驹,但接触多了我才知道,他是绕过了海城县令何元驹,甚至想借机把何元驹拉下马。”
“县丞递补县令的事,大盛官场早有先例,在这个何元驹来当县令之前,海城一直是吴方一手掌握的。”
“从前任县令被羁押回京后,整三年里都是他在操控海城县的事,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应该是递补的县令,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名列二甲的举子。”
之后,他又交代了县尉等人参与其中的事。
事实上,只有他是后来才加入的,而海城的这些官吏,早就是沆瀣一气了。
薛沉鱼也听明白了。
县丞吴方代县令久了,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就不肯罢手。
于是,想方设法的要把县令拉下马。
如果不是她和司徒祯的到来,何元驹便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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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连两任县令都出了问题,以后这海城县怕是再也没有人愿意来就任了。
吴方递补县令,就成了最最顺理成章的事。
而且他还为“查出官商勾结”的案子出力,在海城县百姓的心目中,自然是最好的县令,之后的仕途,也会更加的顺遂了。
想通了这一系列的牵连,薛沉鱼只想说:人性险恶。
从郑多奇这里得到了她的想要的之后,她便带着郑多奇的口供和长命锁离开了。
至于郑多奇,他虽然交待了这些,但心里是存着侥幸的。
“我虽然被冯掌柜、县丞吴方等人蛊惑,帮忙隐瞒了些消息,但那些粮食不是朝廷的赈灾粮,所以他最多会被判个偷盗罪。只要退还赃款,应该并无大碍。”
“而且先生素来看重我,也对我的文章策论赞不绝口,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黄毛丫头的话的。”
他还喜滋滋的想着。
却不知,薛沉鱼早已经将他的如意算盘看得清清楚楚。
郑多奇是一个读书人,而且有功名在身,区区一个偷盗罪,若退还了赃款,他还坚持自己并未参与过多,没有证据的话,确实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因为薛沉鱼没有官身,她方才问的那些,流程甚至都不符合朝廷问询的流程,是不合规的,证词可以不作数。
可他忘了一件事:若他和冯掌柜、县丞吴方灯人盗卖的那些粮食,是朝廷的赈灾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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