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斯钦巴日低下头,垂落在身侧的手细微地颤抖,“别说了!!”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好……好!”斯钦巴日抬起眼,沈怜枝看到他眼裂通红,他可以忍受……但这么久的委屈,为沈怜枝所付出的一切,他什么都没看在眼里,反倒是陆景策——
他不是也和他一样么?不是一样伤害了他,可为什么陆景策什么样的代价都没付出也能得到他的怀念,而他所得到的,永远都是嫌恶,是恶心!!
“那你就走啊!你自己走啊!”斯钦巴日冷笑连连,“随你的便——你爱去哪去哪,我要回草原了!”
他甩了这样一句话,便愤愤地离开了,沈怜枝看着他的背影,愣愣地看着,眼前又有些变得模糊,可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难过,而是心里空荡荡的。
门没关实,他等了许久,才擦干净泪眼出去,他看不到斯钦巴日的声音,下意识往外瞟了一眼,瞟向斯钦巴日原本拴在这儿的那匹马。
空空如也。
怜枝收回目光,在原地怔忡许久,一颗心像在醋缸里泡了一宿,他漠然的、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沈怜枝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觉得不论自己在哪儿其实都一样。
是以他孤身一人朝外走去,来时沈怜枝瞎了,因而他不认路,他这样混混沌沌一股脑儿地往外走,竟然也没发觉这是他来时地那条路。
走出小道,仍旧心烦意乱,直至走出密密匝匝的幽林后,才肯停下来,怜枝抬起头,只见艳阳高照。
那太阳光属实是太过刺眼灼热,竟照得沈怜枝喘不过气,眼角处又渗透出泪光来,他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低着头瘫坐在地上,压抑地哭了出来。
哭得眼泪肆流,呼吸困难,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能永远将头埋起来,这样才能不去思考自己最终的归处——直到有一只手,隐忍的,用力的,将他的下颌抬起。
沈怜枝先是被骤然的明亮刺的睁不开眼,光亮过后,眼前人的身影轮廓,才在他面前变得逐渐清晰……
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沈怜枝脸色霎白,浑身血液骤凉。
“怜枝啊。”陆景策浅笑晏晏。
“怎么蹲在这里哭呢?”
***
实则斯钦巴日刚走出沈怜枝的房门时他便后悔了。
只是两人刚闹完,斯钦巴日一时扯不下面子立刻回去示好,且他到底是个人,沈怜枝这么想他,他心中到底是有个“结”在。
这蛮子钻了牛角尖,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又觉得这回就是沈怜枝不对,若非沈怜枝会说那么难听伤人的话,那么他也不会发火——那么理应由沈怜枝来哄哄他。
斯钦巴日还在做美梦,心想倒也不必如何大费周章地哄,他大度些,沈怜枝只需说两句好话,再亲亲他,他便不与沈怜枝计较了,只当他没说过那些话,也没发生过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