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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也守着好些人,几个被陆景策差遣去“伺候”沈怜枝的太监婢子们战战兢兢的站在床榻边上,还留了处空位给替怜枝把脉扎针的老太医。
那老太医摸着山杨须,许是年纪大了,说话神神叨叨的,“殿下郁结在心,又骤然受了惊吓,浊气攻心,下官这就为殿下开个方子,好好调理……”
怜枝晃了晃脑袋,只记得自己晕倒在池边,后头在发生了什么,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恰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喧闹声,怜枝听到了陆景策身边那聒噪大太监的尖利声音——
“摄政王殿下到——”
干脆直接喊皇上驾到算了,怜枝暗忖道。
门扉被人推开,陆景策绷着脸自外走入,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夜里的寒气,凑近时叫怜枝不由抖了抖,他蹙起没来,没什么好气地开口:“你走开。”
陆景策顿了一顿,脱了外衣让人拿到暖炉边上烘着,又自然而然地坐在怜枝身边,两侧宫人与那老太医都从善如流地往边上退了退,为他二人空出位来。
陆景策接着怜枝的手,很是关切到,“哥哥听闻你晕在太液池边,怎么了?”
“说是惊吓……”陆景策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太医,又抬眼看向怜枝,温和问道,“什么惊吓?“
沈怜枝不大想理他,将手抽回来,缩回床上将被褥将整张小脸都遮住了,陆景策听闻沈怜枝忽然晕倒,本就心烦,此时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更是不大好看——
可是最主要的,还是这些日子不肯理他陪他,每回吃了“教训”也不肯长记性,让陆景策很是头疼。
可他再头疼也拿怜枝无法,纠缠到底陆景策惩治怜枝的法子也就那一样,陆景策一个眼神,那群宫人便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了出去。
沈怜枝一见屋内静悄悄,陆景策又去解腰带便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了,真是下意识的俩腿打颤,而后便被人从被子里揪出来,翻来覆去的好不可怜。
沈怜枝呜呜啊啊哭一晚上,昏过去了却又还要被人弄醒,陆景策做的餍足,心里松快了,衣裳一披又是君子模样,怜枝还睡着,他却要早早儿地去处理昨日没批完的奏折了。
守夜的婢子要进去为怜枝擦身,却被陆景策止住动作,陆景策双眼微眯着宛若一头吃饱喝足的兽,“本王已为他擦过身了,你别再进去惊扰他,他昨儿不知受了惊吓……此时便让他好好的睡一觉罢!”
那婢子不敢忤他,连连称是,目送着陆景策离去。
此时天还昏昏黑的,陆景策一走,这婢子那根心里的弦也就松了下来,仅有一门之隔的屋子里静悄悄的,里头的人应当睡熟了,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事。
婢子这样想着,也就偷了点小懒,掸了掸地儿,裹着厚厚的棉衣,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屋檐上的雪不知为何落下来,落在人的鼻尖上,冰冰凉的,宫婢有些不耐烦地摸了摸鼻头已滑掉的雪,而后陷入了沉睡。
她未能注意到瓦片轻轻的挪移声,以及一声不应当出现在周宫里的鹰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