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父想到让丁怀章结婚。虽然不算是“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但毕竟是在这类事情上栽过跟头。找一个政治可靠的人结婚,至少可以洗刷一点名声。
朱颜就是不二人选。
丁家和朱家两家算是知根知底。朱颜从小被保护的很好,性格简单,标准的相夫教子的良妻。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丁怀章。无论是丁家还是朱家,都认为,这是一桩不错的婚姻。私下里,丁父说丁怀章,“你栽了这种跟头,人家姑娘还乐意跟你,这是救你。你得惜福。”
那时候的丁怀章是他一生中最软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打击,尤其还是情感上的打击,心一灰,也就同意了。
两家订了婚。朱颜就成了他众所周知的未婚妻。
订婚后,朱颜很幸福,她认真的做着一个未婚妻会做的事。
但在这种角色转换间,丁怀章却不适应。而且,她越适应、他越不适应。
自小长在部队大院,他看多了想离又离不了的军婚。为了他的事业,他能接受一切纪律性束缚,那是他自愿的。但在个人生活方面,他不愿意。他不习惯于作主别人的生活,也不习惯于有人介入他的生活,哪怕就是吃穿住行,他更不习惯有人随时随地的粘着他。
他不能向朱颜发火,因为她并没有过错。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发现和朱颜订婚是个错误。他和父亲说过,但父亲认为,他依然是对那个女间谍分子余情未了。父亲严厉的警告他,他已经是犯过一次错误的人,不要不知足。
父亲的话第二次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他说,他没有泄露国家秘密。即便他们再交往,基本的政治原则和警惕性他是有的。不能就因为他们接触过,就让他背负这种怀疑。组织上调查不出来、不能确认他是否可信任,那是组织上的事。
父子俩大吵了一架。父亲说,丁怀章,你要是还想在部队混,就把你翘上天的尾巴收起来。部队里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如果不是家庭的荫蔽,你以为你能爬到今天这位置吗?
丁怀章一气之下打了转业申请。
父亲是从他的战友那里得知这个情况。父亲指责儿子做事轻率,儿子一声不吭却并不打算更改想法。父亲要找人压着不批,儿子说,“不就一个兵吗?我不当了。我不想为了那个不能算错误的错误而被人说一辈子,这个兵我不当,这个婚我也不结。我要和朱颜退婚。”
父亲以为儿子是为了转业才用这个借口逼自己,拍着桌子说,“有本事你就去退。”
丁怀章就这样一不作、二不休,跑向朱家,当着全朱家人的面对着朱颜单膝下跪,请她谅解,他不能和她结婚。
朱颜当时就傻了。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问他,“你不要我,那我怎么办?”
“会有更好、更适合的人娶你。”
朱颜拿了水果刀,就要往手上划,让家里人给拦住了。
朱家爷爷、朱家父亲都骂丁怀章不是个东西,闻风赶到的父亲声声喝令他收回自己的话,丁怀章说,“如果就连这一点事都不能自己作主,那苟且偷生有什么区别?”
朱颜的表哥刚好也在,上前劝他冷静下,说他不过是一时冲动。两相一推搡,朱颜的表哥那天带了佩枪,丁怀章抽出来往自己胸口打了一枪,“这就是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