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高远一脸笃定地翻看枕头,奈何翻出个花样来,那枕头竟是没有任何痕迹。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拿着刀子……怎么可能……”
姜映梨:“……”
“宁老爷,不如你先回主屋,我给你好生看看脑子。”
宁高远拉下脸,“你是在骂我脑子有病吗?”
姜映梨腹诽:你也知道啊!
但面上,她依旧温温和和地笑道:“您多虑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咱们可以好好回忆,好好思考,兴许存在什么误会和记忆错乱。”
“再者,孙老是我家中的人,若是真的有事,我肯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宁高远闻言,斜睨着她,“你现在这态度可不是那么回事。”
“你分明是在包庇刁奴。”
姜映梨:“……要不您先回主屋吃早点,我这边问过情况后,再回去给您个交代?”
宁高远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冷冷哼了一声,翻身而起,指着地上的孙老道:“这个人,我是一定要处置的。”
“你但凡有偏袒,本侯不会饶过你的。”
说完,他就抬起下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
姜映梨揉了揉额角,扭头就对上了孙老歉疚的目光。
“东家,对不起,都是小老儿的错。小老儿……”
“没事。起来吧!”姜映梨揉了揉额角,示意他起身,“宁老爷的脾性是这样,也怪我,昨夜不该放他来此的。”
“不不不,是小老儿没照顾好宁老爷……”孙老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是我辜负了东家的期望。”
他心中羞愧难当,偏生又无法说出口。
听到刚才宁高远的话,他已经在后悔昨夜的所为了。
忍了这般多年,怎么就突然隐忍不了呢!
姜映梨对他们已经够好的了,不管是他还是孙焱他们,都在此处过上了正常的好日子。
但现在这一切都因为他的冲动会毁掉了……
蓦地,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姜映梨跟前,咬了咬牙,终究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东家,我实话与您说。”
“昨夜,”他闭了闭眼,开口道,“我的确刺杀了宁老爷。”
姜映梨一愣,脸色陡然一变,“住口!”
孙老垂首,继续道:“东家听我说完。我是霍将军府中的仆从,当年因为不是死契,得以发卖存活。”
“但霍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心中感念万千。”
“这位宁老爷,乃是当年监斩官之一。我亲眼看着他,抛下斩杀令,命刽子手砍下了霍家数百人的头颅,血流成河,连午门的青石都冲刷不尽血污……”
孙老闭上眼,浑浊的泪水滚滚而落,他俯下身子,以额贴地,“是小老儿自己心中不忿,充满怨恨,却不能因此牵连东家您。”
“东家收留我等,心地仁厚,善待我等,我不能因我之故,再令东家难为。”
“还请东家交出我,以消宁老爷心头之恨!”
说完,他哐哐磕了两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