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降曜闻言,略略挑眉,“怎么回事?”
仆从见他问话,就出去将那学子请了进来。
见到屋内只有凌降曜一人,他有些忐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了出来。
“……世子,我也是尽力了。实是沈隽意的护卫太,太吓人了。我若是再不识趣,怕是要被他给打死了去!对,对不起,世子……”
他羞愧又害怕地垂下了头。
他揽下这桩事,本来是想着能在凌降曜跟前露个脸,没成想却没办成。
凌降曜没有理会他,而是抬手捏着下巴,“三表哥?”
他嗤笑一声,“是了,三表哥以为……罢了,你且下去。这件事怨不得你。”
那人松了口气,刚要走,又被凌降曜喊住,“对了,沈隽意拒绝时,可说过其他缘由?”
“……没,没有。就是说不想给‘亲戚’添麻烦。”
“亲戚?”凌降曜喃喃念了一句,脸色骤然一沉,那人顿时骇得手脚一冰,不敢动弹。
“他还真的是……”后面半句话含在喉咙口,倒是听不真切。
那人也不敢多听,好在凌降曜并没有追究,摆了摆手,他霎时如蒙大赦,连连拱手退了出去,临到门口时,就听到一句。
“……真当自己是谢家人了?还是说,他并不知实情……”
那人不敢多听,拔腿就往外跑,因着跑得太快,脚下踩着花瓣一滑,差点一个滑跪,好在反应能力快,扶住树干,他也不敢回头,急忙跑开了。
他本就只是想讨好凌降曜,想为以后增加一条人脉,可没想过知道太多密辛。
而凌降曜想着沈隽意的回复,喃喃道:“……不对,母亲都已寻过他了,按理说不该什么都说不知道……那么,沈隽意三番两次拒绝我,莫非是心中有怨?”
“是了,他定是怨我的……”
被一个人占了这么多年的身份,自己从天之骄子落魄成一个农家子,这心中如何能不恨呢?
凌降曜将心比心,其实也能理解沈隽意,可就是因为理解,他就越发不想看到沈隽意冒头。
只有他足够有价值,沈隽意才没有回凌家的机会,就算是回去,至少也不能将他赶走。
想到上回那般隐秘的计划,都叫沈隽意给逃脱了,他心中就懊恼得很。
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当时黑山贼将沈隽意抓上山,那他就能让他有来无回,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他还得想别的法子对付他。
毕竟黑山贼太过凶残,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那沈隽意就能顺理成章的消失,届时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留在凌家。
他母亲只有他一个男丁,一旦想维护住自己的地位,不被二房给抢走国公之位,就只能让他继续冒充下去。
想到此,凌降曜就感慨,“不都说沈隽意霉运缠身吗?我怎么瞧着他像是吉星高照……果然流言不可信。”
而沈隽意似乎还起了警惕之心,现在甚至都不愿意过来。
还有谢知刚,他从前只觉得这三表哥是个憨憨傻傻,没有心机的,现在才发现,这样的人一旦想护着人时,也是最难搞的。
现在对方摆明是将沈隽意当成亲弟弟护着了,很多事情就不好做了。
今日但凡是谢知彰在这,沈隽意都会被带来赵家,而不是像不通人情世故的谢知刚,竟是什么都不顾的,光听沈隽意的话去了。
想到此,他就有点头疼。
他招手唤来下人,对着对方小声耳语几句,下人很快恭敬的躬身退下。
而这边,沈隽意几人去的客栈,是个小的客栈,看着有些年岁,木头都略微发黄,好在打扫得很是干净。
掌柜看到有人上门,也是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听说几人是学子要住店,自是满口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