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陛下,有时候做事还是很决绝的。
姜映梨想。
芸娘神色也有些恍惚,她小声道:“是很残忍,但造反……”
“不是造反。”孙爷爷蓦然出声,引得两人侧目,他仿似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拱手道:“老奴是说,陛下做事总是有深意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过往老奴在府中也听人说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何惧哉生死!”
他这话就跟前头的话语并无任何逻辑相连,看得出是很生硬的转移话题。
姜映梨神情稍显微妙,不过她并没有揪着过去的件事不放。
不管这些人曾经是何人的,而今到了她这,自就是她的员工,归属于她管辖。
她也不需要人家一定要忘却旧主,不过是打工罢了,只要他们勤勤恳恳地认真干活就好,要那么多忠心耿耿作甚!
而且,若是那霍将军是真心待这些人好,这些人忘却旧恩,才更加人担心。
姜映梨问道:“孙老,这里可有擅长拳脚武艺之人?”
孙爷爷一愣,“东家的意思是……”
“我接下来需得出门在外,就想带两个擅些功夫的人在身侧,一来是搭把手,二来是以防冲突。”姜映梨简单道,“你可帮我问问可有人愿意?待遇会在这基础上加五倍。”
药农们给的待遇是一个月包吃住两百文,已是很不错。
但护卫的工钱竟一两银子。
莫说是孙爷爷,就是芸娘都倍感惊诧地看了她一眼。
但他还是很谨慎,拱手道:“那容老奴问问其他人,晚些再回复东家可好?”
他如今已俨然是整个药农小团体的小领袖了。
姜映梨颔首,就先离开了。
孙爷爷又跟芸娘拱了拱手,这才重新回去做事,心里却并不平静。
孙焱早就注意到那位美艳得不可思议的东家,但他也不敢上前,见到爷爷回来,他就装作边干活边凑过来。
“爷爷,东家来找您作甚?”
“干你的活。”孙爷爷回道。
“爷爷。”
孙爷爷叹了口气,觑了眼不远处的芸娘,小声解释了遍来意。
闻言,孙焱的眼眸骤然一亮,忙不迭道:“我去我去,我自小习武,寒暑不缀,最是适合不过……”
“住口。”孙爷爷连忙喝住他,“你浑说什么?你必须好好地种地,这样要命的事情你跟着去做什么?”
“怎么就要命,不就是护卫吗?这个我熟……而且,”孙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孙爷爷,低声道:“还有一两银子呢!下次再遇上事儿,买药总是有的……”
他们这些充公当罪奴的,从来生死都不由人,就是病了请医用药都需得费高价。
可谁不想活着呢?
就是过得这般苦,却还是想咬牙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