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晚间时就收到了一箱笼的礼物,都是些柳城难以买到的绸面布匹,瞧着很是贵重,还有些市面上都少见的珍品级别的药材,上面还有个小匣子,摆着整整齐齐的银锭子。
姜映梨粗粗数了数,足足有一百两有余。
送礼的碧悠道,“我家小姐说这次多亏姜大夫搭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黄白之物相酬,还望姜大夫莫要推辞。”
姜映梨望了望手里的黄白之物,又觑了眼珍品药材,笑容更真诚了些,“分内之事。”
布帛这些她倒不在意,但谁能拒绝银子和珍贵药材呢?
碧悠见她显然很喜欢,心中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建议自家小姐送什么头面衣裳的,还是小姐懂人心,送礼都送到人心坎儿里。
“那后面就劳烦姜大夫好生替我家小姐调养身子,待得我家小姐大好,定再有重谢。”
“好说好说。”
送走了碧悠,姜映梨摸着银钱匣子,很是满意。
不愧是京中贵女,办事就是敞亮大方!
要知道她当初给景王爷看病,也才堪堪得了二百两银子的诊金,还需跟胡掌柜四六分。
如今这位一出手就是百两!
翌日早上,朱夫人这边也送来了一笔诊金。
五十两银子。
朱夫人本来没想给那般多银子,但是朱县令则是道,“这姜大夫医术精湛,那日来了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只她艺高人大胆救下初娘。光凭这点,就胜过许多人。”
“与这种有本事的人,交好总比得罪强。不过是多使些银子罢了,初娘的命也值得。”
朱夫人忍不住嘀咕道,“我听说初娘那边也送过礼,她出手一贯大方,想来也不老少……”
朱县令闭了闭眼,颇为无语,“……初娘给的是谢礼。咱们给的是诊金,不管如何,人是我们接来的,总是得表态。我们朱家还不至于连儿媳妇生产都出不起诊金的!没得叫人耻笑!”
朱夫人见他要发脾气,这才不敢再辩驳,乖乖巧巧地命人送了银票过去。
姜映梨倒是没拒绝,照单全收。
诊金不在多。
姜映梨去见了秋初宜,这回她已然能正常进食了,碧悠小心翼翼地用勺子给她喂乌鸡汤,两人一个侧躺着慢喝,一个跪蹲喂食,吃得颇为艰难。
见到姜映梨进来,碧悠替秋初宜擦了擦嘴角,小声喊道:“姜大夫。”
姜映梨颔首,觑了眼勺子,说道:“不如寻两根中空的芦苇管,比用勺简便,也不容易洒。”
碧悠一愣,旋即眼眸一亮,“姜大夫说得对,我这就找了来。”
秋初宜身上有刀口,起不来身,刚才光是侧躺就疼得直冒冷汗,看得她颇为心疼。
可总是要进食的。
现在得了点拨,她瞬间茅塞顿开,连忙让下头小丫鬟去寻摸。
秋初宜哪怕面色苍白如纸,依旧秀美端丽,她打量着姜映梨,眼眸融融存光,嘴角勾起温婉的笑容。
“没想到姜大夫这般年轻,实是出乎意料,这回多谢姜大夫出手相助我们母子,实是无以为报……”
“你们已经给过谢礼和诊金了,就不必如此客套了。”姜映梨摆摆手,走到床边,先给她把脉,又查看了刀口,淡淡道:“至于谢——就怕等会你莫要恨我才好。”
秋初宜初始还不懂她何意,直到姜映梨开始给她按压肚子,排出宫内淤血,痛彻心扉时,她才恍然大悟。
这是人干事!?真是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