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子!”
周云飞站起来,看了一眼,夜色中他认出那人:
“保长。”
他开门把保长迎了进来,江淼把碗放下,很乖地叫了句保长好。周强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叹口气:
“在吃饭哦?”
“是啊,保长伯伯,您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您添个碗,您就在这里吃了吧。”
周强摇摇头,他坐到了长凳的一边,抽了口旱烟。他四周看了看:
“夏郎中呢?”
“周伯,我阿爸今天早睡了,您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周强点点头,又抽了口旱烟,他从地里回来,才听说发生在村尾的闹剧。他既是草凹村的保长、村长,也是周氏的族长,早听说周小子家里住了一个夫郎和小哥儿,只是暂住,他便没管。
后来听说这个夫郎能治病,他心里更是高兴,能让村里人省钱省事,他也就当自己不知道便好。但是……县里有人来闹的话……
“是这样的……小哥儿,周小子,不是大伯为难你们,走亲戚暂住呢,十天半个月都行的,但是要想长住……这个户籍啊,得是我们草凹村的才行。”
江淼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事,他抿着嘴看着保长。周强抽了口烟,沧桑的脸庞在烟气中:
“大伯也晓得了,你和你阿爸,还有周小子,都是苦命人。不过大伯也是官府任命的保长,要保一方平安,若是要长居草凹村,需得你的户籍也迁过来……若是不能迁,暂住倒是无妨,可若再有人来,村里也不好管。”
这是周强想到的方法,郎中不易得,大多数都去有钱的地方了,听说这个郎中更是医术妙,若是能留在草凹村肯定是好的。县上的人……有了户籍在此地,他便能以保长的身份庇佑一二。
江淼眨眨眼,他有些兴奋:
“周大伯,您说的是我们若把户籍迁来了,到时候村里也会……”
“自然,来了草凹村便是草凹村的人,你以后要是在草凹村找夫君。”周强看了眼周云飞,吐了一口烟气,“那就更是草凹村的了。不过你和县上那江家医坊的关系……”
江淼连忙点头,既然保长说话愿意保他和阿爸,那他也不再遮掩,立刻把前后的事都交代了一番,直说到周云飞把他们父子救下。周强点头,周小子是个好的:
“既然如此,那他们便是无理了,那便不怕。只是这户籍……”
房间门嘎吱一声响,夏清苍白着脸站在门口:
“我去县上和他和离,保长,只要能花钱买一亩地就能落上户籍了吧?”
周强点点头,见小哥儿去扶他阿爸了,他们明显要说些话,他就起身要走了。
“保长,多谢你看顾我们父子,淼哥儿去给保长装些黄芪,只是补气补体的,偶尔煮汤、喝茶放些。”
江淼应了一些,他找到的黄芪并不多,全都留着给阿爸补身体,不过既然阿爸说了,他立刻到草棚里找到黄纸给包了一包晾干切片的黄芪。
周强原本想推脱,但周云飞执意要他拿着,还沉默地送他到外边。周云飞对周强是很感激的,若没有周强,他就连这两间草房也不一定分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