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从怀中拿出钱袋,递给南荣婳。
南荣婳将钱袋接过来,掂了掂分量,然后从里头翻出了五两银子后又将钱袋给文相羽递了回去。
多的她可不要。
与一脸怀疑的文相羽不同,苏茹檀期待地看向南荣婳,声音发着颤,“南荣姑娘,我父亲…在这吗?”
南荣婳点了点头,她侧目看向已经站在苏茹檀身边的苏太傅,他此刻神情激动,望着女儿的双眸中满是宠爱。
南荣婳嘴唇翕动,缓缓将手中的素白灯笼抬起,房中每个人的目光都随着南荣婳的视线凝在了这只不起眼的灯笼上。
可就在灯笼要亮起的一瞬,忽听楼下大堂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声,随后是几声怒骂。
吵嚷声在南荣婳耳边放大,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将灯笼缓缓放下。
“楼下发生什么事了?”刘巡好奇,推门而出。
他走到廊上朝大堂望去,吃惊道,“怎么楼下灯都灭了?”
房中几人一听,纷纷出门查看,只见一楼大堂中黑乎乎一片,丝竹声已经停了,全是客人不满的抱怨和骂声。
借着楼上走廊中的微弱灯光看去,大堂中人影憧憧,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片刻后,芳姨的声音响起:
“抱歉了各位客官,我们也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可能是方才开门,门外风雪吹的吧。各位放心,我们这就着人点上烛火!”
细细听去,芳姨的声音有些发抖,这解释她自己都不信。
大堂各个角落都有烛火和灯笼,少说也得百盏,就算被风吹灭,也不可能一瞬间全都熄灭!
楼中的仆从们慌忙把各处的烛火点着,可下一瞬,却听到大堂中央的高台边,几个奏乐的娇娘惊恐的喊叫声!
众人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一时间全都脸色煞白,寒毛直竖。
大堂中惊叫声此起彼伏。
只见高台之上,红衣舞娘维持着跳舞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瞬间定格在原地。
只不过——
她已没了头。
除了南荣婳一派镇定,楼上其余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红衣舞娘单腿站立,上身倾斜,整个人呈现一种诡异的平衡姿势。
人死了,却没有倒下。
如同没有头颅的雕塑一般。
大堂中人反应过来,吓得要往外跑。
杜缙虽是护卫皇宫的禁军左统领,但此时出了命案,他身为朝廷官员,责无旁贷地站出来,朝楼下大喊道:
“案发之地,谁都不可以走!芳姨,关门!”
芳姨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即使现在心里头吓得哆嗦,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命令仆从关门关窗,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一时间,知意楼中人心惶惶。
沈临鹤最先反应过来,忙对李未迟说道:
“未迟,你赶紧从后门走,若晚了让别人发现你在此处就糟了。”
李未迟面色沉重,他知沈临鹤说的是对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先行离开,有什么变故就让白头鹰给我送信。”
说罢,他的视线转向南荣婳,眸含深意道:
“今日有幸认识南荣姑娘,后会有期。”
然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楼下大堂中人虽不满将他们困在此处,但因着皇宫禁军统领开了口,一个个只面有愠色却不敢发作。
知意楼的仆从已快马前去大理寺和金吾卫报官了,楼中人须得等府衙的人到了,听候他们的安排。
毕竟此处是案发现场,只要是在场的人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