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雪应了一声,立刻就去办了。
现在,沈秋雪可不会质疑张言了。
而很快,县衙内就接连传来各种通报。
“报!三大粮商已经开始卖粮,粮价跌至九十文一斗!”
“报!三大粮商与外地粮商互相争斗,粮价跌至八十文一斗!”
“报!三大粮商内部发生冲突,粮价已跌至七十文一斗!”
。。。。。。
这粮价,可谓是一会儿一个样。
到了傍晚,江城的粮价已经跌到了六十文一斗,这才略微平息了下来。
不过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江城的粮价还会继续下跌。
无论是江城本地的三大粮商,还是终于进场的外地粮商,都不希望在这次张言设的局里,死的是自己。
这样的话,就只能将风险转嫁给其他人,粮价自然就在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思想之中飞速下跌。
许沐脸上兴奋的表情从衙役的第一声通报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一开始见到张言的时候,许沐就没抱太大的希望,还想着能降一点算一点。
后来张言的种种举动,更是让许沐不爽。
但现在,许沐知道,是自己目光狭隘了。
扑通一声,许沐跪在了张言面前,磕了一个头,真诚的开口,“先前是下官误会了张大人,张大人用计如神,下官佩服!下官代江城百姓,谢过张大人!”
张言连忙把身子往一边侧了一些,然后起身把许沐扶了起来。
这可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啊,让许沐给自己磕头,张言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
“许大人言重了,为官者当为国为民,这些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张言呵呵一笑,说道。
刚交代完禁军那边,回到县衙的沈秋雪听到张言这话,一脸诧异。
他说他为国为民?
张言没注意到沈秋雪那诧异的目光,而是对许沐说道,“三大粮商的银子,大多都在我们手里,明日许大人就可按照先前所说,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粮商的钱三七分账。”
“这些是本官这两日给各大豪绅写的信,许大人可一并送去,待粮价再次平稳后,县衙可大肆招工,豪绅也会跟着效仿的,不过许大人切记,工钱不可给高,这是本官与豪绅的约定。”
许沐听完,满脸都写着疑惑,于是开口问道,“下官愚笨,敢问大人,这招工是为何?”
到了现在,许沐定然是不会觉得张言这是在乱来了,肯定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打算,只是自己没有想通罢了。
张言看了几眼许沐,心里摇了摇头。
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只是可惜了,这脑子转的不够快。
笑了笑,张言开口问道,“许大人觉得,在这大灾年间,一百文一斗的粮价,和五十文一斗的粮价,对底层百姓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猛的,许沐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张言的意思。
对于底层百姓来说,粮价是高是低,有差别吗?其实是没有的,无非都是买不起,早死晚死罢了。
但如果,县衙和豪绅都在招工,那也就给了百姓赖以生存的资本,让百姓能够在这大灾年间活下来。
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