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手中账本,“我去找红绫,小姐可知道她去哪一家铺子了?”
“早上她提过一嘴,说很久没去东边的铺子了。”
“好。”凌岫起身出门,回身把门关好,当风。
凌岫直接往外院走,出了主院大门,他停在一丛翠竹边,转身看向身后,蹙了一下眉:“姜宴,你跟来干嘛?”
“你们有人外出,我都会跟着,阮小姐那边自有人手。”姜宴垂眼看他,好心解释了一句。
他言下之意是府中还有别人守着,凌岫心想原来太子派了不止姜宴一个护卫,啧,行吧。
点点头,他抱着暖手筒转身继续走。倒也不是很着急,他不快不慢地迈着步子。
抬头看看天色,阴着天,估计才未时就暗暗的,看前面,再走两个街口就进东市了。
这东西两市人口密集,后来又扩展东二集跟西二集。凌岫不由佩服林嬷嬷和红绫,当年一穷二白的,居然在老东市和西二集开起两家铺子,这两个集市更繁华热闹。
“嘶……”
突然迎面吹来一阵凉风,他不自觉缩了一下身体,感觉鼻涕水流要流到嘴巴了,他带着古色古香的口罩,也不方便擦,摸索了半天没找到手帕。
正考虑要不要用手抹一下埋汰自己,就见眼前出现一方藏青色丝帕,绣了一丛兰草,看着精致得很。
他有点犹豫,见姜宴手摇了一下,催促他别磨叽,他看了一眼周围有人正注意到他们,赶紧抢过手帕,揭开口罩擦完鼻涕。
心中一顿,啧,真埋汰,把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看着姜宴:“那啥,手帕脏了,等我洗了再还给你,或者还你一张新的也行。”
姜宴看眼前这人戴着据说是口罩的东西,睁着美目看他,手中正是属于他的手帕,心中微漾,随口答一声:“不必还我,我有很多。”刚刚对方抢过手帕的时候好像碰到了对方的手指,感觉有点凉。
而凌岫以为姜宴嫌弃自己擦了鼻涕,心中啧了一声,这人还有洁癖!行吧,下回拿个新的还他就是。
于是凌岫自己收好那方帕子,继续拢着手往前走。跟在后面的姜宴不由伸手摸摸鼻子,他怎么感觉前面的人生气了?
过了两刻钟,凌岫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市,不禁笑笑,自从经历刚穿越那段逃难的日子,他就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市井,很有生活气息。
忽地看到前面出现熟悉的人影,不是红绫是谁?他赶紧快走过去,喊她:“红绫!”
“呀!阿岫你怎么来了?”一身梅红衣裙的红绫转身,惊讶地看着凌岫。
“害,这不是来找你么?”
“啊,嘻嘻,今日店里客人太多,我就帮了一下忙,我刚准备回府。”
“算了,跟我一起到铺子看看吧!”凌岫先转身往前走。
忙活完了一波客人,这会儿铺子里不打挤了,他带着红绫直接上二楼去。
“想不到这间铺子生意也不错。”凌岫坐在掌柜办公间里,摸着下巴看着红绫。
啧,看着红绫一身大掌柜气度,精明持重,是个做掌柜的料子。可惜有心人都知道她是准太子妃的大丫鬟,不能做绣坊的负责人。
“日前喊你找铺子可有消息?”凌岫抱着奶茶喝了一口。
“正准备回府跟你说呢,东边崇仁坊临近东市有一家典卖的铺面,我打听过背后没有牵扯,原是金陵的东家开的,经营不善才倒闭!”
“红绫姐就不是白忙活的。”他给红绫竖起大拇指点赞。
红绫只抿嘴微笑,凌岫看看姜宴守在门口,转头轻声问她:“最近关于太子妃,有什么消息说头?”
红绫一顿,轻叹一口气:“阿岫,说到这个,玉瑶小姐太苦了,当年赐婚一出,满城皆惊,原以为太子妃人选在苏府苏丹,和马次辅大人嫡女马嫣然之中”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不料却横空落在已故阮将军的嫡女头上,还有人说小姐一个孤女如何配得太子。”语气逐渐气愤,“呸!那些妄想攀附太子的人才是配不得。”
“……”凌岫无语一会儿,拍拍红绫的肩:“别气了,他们再怎么说,也不能改变事实,啧,就让那些人看看咱们玉瑶小姐风光大婚!”
有句话说得好啊: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也干不掉我的样子!
凭什么说玉瑶是个孤女,她还有红绫紫菱一众琼瑶院的仆从,还有凌岫,他就是她的娘家人,一日是朋友,就永远是兄长。
“嗯,太子殿下敢顶着压力请旨赐婚,也是个好人,传言不可信!”红绫平复心情,看着凌岫眨巴眼睛。
他一顿,嗯?:“什么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