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当李俭沉下心感受金丹所呼应的领地时,他在这片领地所拥有的权限便鲜明地在心中浮现,而不需要担心存在疑义。
灵山矿区聚居地的领地属性转化,有一半诱因来自李俭的金丹,只要李俭没有违背转化领地所用道韵的初衷,他对领地来说,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类似父亲。
当然,这里不是说李俭未婚先孕,诞下了领地(笑)。
正常的家庭关系中,无关痛痒的事情,父亲嘱咐孩子,孩子也就听了。
若是关系重大的事情,父亲将事情讲得清楚,孩子也能自寻利害关系,按照最适合自己的去做。
让领地选择自主扩张还是暂时限扩,对领地来说关系重大。不过李俭作为“父亲”,与领地关系密切,只需要将内中原因“说明”,领地自然不会扩张。
至于如何说明,这事情明心见性,如同本能一般,只要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只要能操作就是会操作,硬要说明,不外乎用神识通过金丹联系领地,再将相关意念传去罢了。
这番操作不需要耗费太大心力,兴许是领地新建还没有成长多久,也可能是该领地内能和领地交流的金丹期修仙者只有李俭一人,“说服”领地停止自主扩张并没有让李俭耗费太多“口舌”,就像是他认真地提了一嘴,领地便答应下来,收回向外探索的气机,转而蛰伏。
等李俭从金丹中收回意识,悬在空中,再看下方地界,便看见领地周遭翻卷的气息不再向外转化土地,就知道事情成了。
按照金盛灿的说法,等到领地稳定下来,再和他族商讨和平才更有优势。
天边窥伺的金丹期妖兽发觉人族领地不再扩大,于是偃旗息鼓,远遁不知所踪。
……
建成领地固然欣喜,不过作为目前华夏明面唯一一个金丹,李俭的工作显然不会到此结束。
很快,各种“整一个”的要求纷至沓来,如果这些请求以正式的书面文稿呈现,那么李俭将被雪花般的纸片埋进纸堆。
“我哪有空到处整一个……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把这么多聚居区的领地都转化一遍吧?”李俭脸挂着痛苦面具。
这活本身倒是不累,奈何想想其中过程和可能的后续工作,李俭就觉得自己更适合在此时挨一发全麻。
这玩意叫“领地”,还是妖兽给的称谓。妖兽的可成文历史,理论不应该长过灵气复苏至今时间——起码它们本时期活动应该如此——那么它们的语言就很难发展到可以脱离原始具体概念,进入抽象概念,再在抽象概念的基础发展出新时代的词汇的时期。
换句话说,妖兽们所称的领地,在语境里很可能没有借用词义,而是使用本义。
说人话就是,由李俭金丹转化的领地,或许一定程度真的会变成李俭的领地。
且不说是在什么方面表现出这种特性,就算全是好处没有坏处,李俭也受不了这个。
圣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果由金丹建立领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现在为了与他族商谈和平而广建领地,全归在李俭一个人头,这和全天下的房本都写他名有什么区别?
就算归属程度没有那么高,这件事也全是问题,李俭想想就觉得麻烦。
天底下的事情,又不是见着有好处就要去吃的。把所有好处都吃完了,就得考虑考虑自己的个体同一性还够不够了。
更不用说还可能有点权责相等,再不然就责大于权……那就完蛋了,李俭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要是刚好撞这种情况,那么转化全华夏领地的自己未来逃不开要坐黄金马桶的命运——无非就是坐黄金马桶的形式与毁誉有所差别罢了。
他吃饱了撑的才坐黄金马桶,他又不是帝皇那种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张博学的感叹意味深长,他不知何时从旁拿来一张过去的地图,在省会位置点来点去。
李俭知道,这是老张在提醒自己,未来的事情纵然值得思考,但眼下的情况更加急迫。
灵气复苏两周年以来,华夏各聚居区都在迎战疯了似的妖兽,正常生产生活大打折扣,到了最近,还有聚居区恢复糊糊供食。
如果不能解除华夏全域的紧张状况,等生产全崩了,大家就等着吃屁吧。
他在灵山矿区设立领地,打算与他族商谈和平,这只是解决了灵山矿区的生存问题,可还没有解决灵石开采供应,以及全域聚居区的战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