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寒窗苦读多年的梁声终于中了进士,被委派到禹县,彼时梁夫人还在世,梁声与其夫人琴瑟和鸣,几年后生下了其子梁翊,可梁夫人却死于难产,梁声深受打击,一时萎靡不振。
又是几年后,禹县突发洪灾。
邝井这人少年得志,早早就中了举人,却因为酒后口不择言得罪了达官显贵,考取进士后一直滞留于盛京,恰逢禹县洪灾缺乏人手,便被安排于此处做了个县丞。
梁声此时已步入不惑,那邝井不过而立之年,此后两人便一起在禹县共事。
直到有一天,邝井向梁声推荐了一个人,便是那冯师爷。
“邝井对我说,那冯莫是当年江湖小有名气的胡家刀派传人,让我留在身边,总有一天能用得到。”
梁声回忆起当年冯莫的模样:“见他第一面时,我就发现这人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他身形削弱,却常年背着一把刀,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息,我见过许多在我面前阿谀奉承的人,但他却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后来邝井对我说他是因为被人构陷
,逐出了师门,之前邝井是于一处湖中把濒临死亡的他救起来的。我看他经历可怜,便让他留在我身边做些事情。这些年府衙有些事情还的确需要他这样的人去办,渐渐地他不像之前那样一心求死了,就这样过了许多年。”
“既然你于他有恩,为何他俩还要这样算计你?”梁翊听完,有些愤怒地问到。
“我大概猜到一些。”梁声拍拍梁翊的手,示意他别生气。
随后又继续解释到:“怪我,做了这么多年知县,按道理来说,我也早该升迁了,可是我不愿意离开,你娘她葬在这里……可我不走,邝井也就没了回盛京的机会,是我,明知道这样会阻了他的路,可我还是这样做了,那邝井于冯莫来说是有救命之恩的人,他不得不帮他这个忙,所以我不能怪他。”
“但冯师爷说,您于他,是知遇之恩。”时微想起了冯师爷之前的话。
梁声有些悔恨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梁翊说到:“所以,他们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只是选择错了路。翊儿,就放他离开吧。”
“恐怕他不会走了。”时微像是猜到了什么,嘴里喃喃到。
“什么?”宋清意没听清楚,刚想问到时微刚才说了什么,只见外面跑进来一个作管家打扮的老伯,一脸惊恐,嘴里大喊:
“老爷!老爷!不好了,冯师爷和邝大人都死在咱家院子里了!”
……
时微想听的故事已经听完,宋清意和吴十二也同余郎中一起去街上发解药了。
事情已了,禹县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因为宋清意还想跟着余郎中讨论一些药方,于是时微又在禹县待了几天。
梁声为了感谢几人,便将她们都留在了府中暂住。
这日,阳光和煦,微风徐徐。
时微坐在院子里吃着期期买回来的酥饼和烧馍。
“嗯~好吃!清意太可惜了,这几天天天泡医馆,都没时间吃好吃的了。”时微吃得开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期期说着话。
顾期期看着时微吃得开心,也跟着多吃了些,晃眼间发现时微手上带着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镯子,于是问到:“师姐,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镯子?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时微吃东西的手一顿,最近已经有些忘记这镯子的存在了,一时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阳景的样子,手中的动作也慢慢停下,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
顾期期哪里见过时微这样,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吴十二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玩味地笑到:“怕不是你师姐的哪个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吧?”
顾期期离开拿起剑就要抵着那吴十二的脖子上,狠狠地看着他:“说话小心点。”
“好好好,我不说了。”吴十二立刻举手投降。
“别闹了,过来吃酥饼,可好吃了。”时微没打算继续给这俩人继续这个话题,只好招呼到。
那吴十二又要贱兮兮地开口,时微赶紧抢先问他:“吴道长啊~您接下来去哪里呀?”
时微笑得让吴十二心里发毛,没再问她,只好结过话:“诶!别这样叫我啊,别人都这样叫我师父,你这样叫我怪怪的。我往北边去,具体去哪里,还没定,时女侠~您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行侠仗义呀?”又学着时微的样子回问到。
“我们往东。”时微这几天思考了一下,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钱啊,没钱万万不能啊,她的一些同门师兄弟不是世家贵胄便是皇族后裔,就她孤儿一个,好不容易存点钱,这次下山全霍霍完了,连阳景留下的玉佩都抵给贾老板了,虽然带着一个身份尊贵的顾期期,可是没用,这小子也没钱。
所以,接下来,先去搞钱!
“那么,告辞了。”吴十二忽然朝时微行了个礼,时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你现在就要启程了??”
吴十二笑笑:“是呀,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不介意送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