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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不会伤害你（第1页）

他眼里的光泽终是再亮起，瞧着我欲言又止，默了片刻，驴头不对马嘴的再换个问题问我：“你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你欣赏的小辈？”

突然又转回原来的话端，我一时差些没缓过神来，愣了愣，我定定点头：“是啊！若不然还能是什么？我觉着，我这一众子孙里，倒只有这位魔君，能入了我的眼，得我看重欣赏。其他的……我都太失望了。早前便听君池说，凤凰族这些年来一代不如一代，我那时还觉得君池说的太夸张，是瞧不起我凤凰族，直到遇见了落音，听她说起了一些凤凰族近年来的大小事，我方算是认清了现实。有了凤凰族这个前车之鉴，再看魔族，我自当是欣慰的很。魔君小小年岁便可担此大任，统领一族游刃有余，让人怎能不起欣赏敬佩之心。”

他又安静了良久，拾起桌上玉筷，夹了枚紫薯糕点送到这头我的碗中，心情貌似好了那么一两分，“你欣赏他，不是因为他的父亲，曾是你最得意的弟子？那只蟋蟀笼子，他藏的挺深。”

我托着脑袋，歪头叹息着道：“他就是太过心细如尘了，当年，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同他相比，本帝君着实，担不上一个心疼你。他记得你不喜紫蓝花，而本帝君，却根本不知晓，你闻见紫蓝花香会打喷嚏。你的一句戏言，他可以铭记数万年。可本帝君，却从未这样留心过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他可以在所有人都不信任你的时候，愿为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你正名。然我，却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

他语带感伤的说出这些话，取过早前被我抢来的半盏酒，再次将酒水一饮而尽。

我思纣了一番他突然说出这些感伤话的缘由，细掂量，方得出了一个看似不大可能的答案。

双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我神秘兮兮的问他：“文宵，你，莫不是吃醋了？吃先魔君的醋？”

他低垂着眸光看我，迟迟安静不语。一盏酒的时间过后，他方抬起一只大手，用指尖帮我撩开鬓角的碎发，再一道给我推了推发间玉簪，沉气温言：“嗯，吃醋，当然吃醋，二十八万年前我便吃醋，可你一直不曾哄过我，我生气，气了许多年。”

再往他身边凑了凑，我双眼含光的激动问他：“你说，你二十八万年前便吃醋了？什么时候，我竟一次都没发现，我是真不晓得，你原来是介怀他的。”

他挑眉轻轻道：“就是，你要我收云竹入府的那次。我赌气，便答应将云竹留在身边，还容她陪我一起挑灯夜读，我给她，捉了许多萤火虫，把事先给你准备的糕点，当着你的面，全送给了云竹。我知道，那次你回去后，流眼泪了……”

指腹擦过我的眉梢眼角，我呆住，低头努力回忆，终是将那些事给想起来了。“那次，是你故意在同我赌气？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她，真的，觉得我烦了。”

“他去看你，还给你编了花环，你们便像是凡尘夫妻一样，去人间过月亮节。我等了你一夜，你都没回来。你一个姑娘，被他骗去人间一夜，我心里很不痛快。为了同你赌气，我才收了云竹，但我没想到，那次，我竟将你逼哭了。”

想起往昔那些事，倒也有值得让人回味留念的地方。亲耳听见他说，他曾为我吃过先魔君的醋，我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将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我闭眸，呢喃着道：“我与他，只是师徒关系而已，我那么喜欢你，又怎会对别人动心，我那么喜欢你，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恨你……”

即便是让我蒙冤二十八万载，我也不会伤害你……

男人的大手轻轻在我头上抚着，浅浅的呼吸声回荡在耳畔，令人莫名心中安稳。

一曲舞完，那台上的凤凰族公主施礼下了莲花台，趁我还凑在文宵旁边与他研究酒水的浓度是否得宜时，美人儿携着自家父君与余下的几位长老公主施施然的朝我这边走来，屈膝一拜，打断了我要与文宵换酒喝的心思。

“臣等拜见祖上，祖上寿与天齐，万载长乐。”

三名长老身旁立着两名公主，礼数周全的跪地叩首，大礼参拜。

我拂袖撂下了手中酒盏，好言好语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眼前人得令站起了身，三名凤凰族长老我皆是头次见，两位老者，一名风华正茂的青年，身着清一色的凤纹白袍，肃立在前，依次上前来殷勤奏禀：“臣等听闻凤祖大人涅槃重生的消息后，便迫不及待的赶往了九重天前来拜见，凤祖乃是我凤凰族先祖，此番劫后重生，真是天佑我凤凰族啊！”

另一老者端重道：“祖上回归，我凤凰族子孙喜不自胜，听长泞神官说，祖上现在还养着身上旧伤，不知近些天来在帝君处修养，可有好转？”

这位倒是比先头那位实在多了，没有太多恭维话，反而先抓住了重点，捡紧要的问。

我弯唇一笑，一只胳膊搭在桌案上，闲散道：“劳二长老挂心，本座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太久，便能彻底痊愈。”

“祖上伤势好转便好，今次族中遣我与三长老以及五长老前来拜谒祖上，一是为了探望祖上的伤势是否严重，带来了族中珍品六叶仙花露。二也是想着，迎接祖上入凤凰族小住，祖上头些时日派人前来族中传话，言自己要亲临凤凰族，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大长老立刻着手准备，当下族中行宫安排妥当，便等着祖上亲临了。”

“去凤凰族巡视的事情，不着急，按着原定的时日准备便好。左右，本座也只是去看看凤凰族当下的风土人情，并非去办什么大事的。”用袖子拂了拂桌案上的点心碎末，我瞟了眼右边立着的那名白衣青年，听他一直未开口言语，我便先与他搭话：“这位便是五长老？看着，着实年轻有为，仪表堂堂。”

白衣青年被我点了名，这方上前来揖礼道：“臣，正是。多谢祖上谬赞，臣受宠若惊。其实臣这个长老身份，也是白得来的，臣的父亲走的早，臣年少时，便承了父亲的衣钵，做了凤凰族的五长老，说来，着实惭愧。”

“你的父亲，可是银凤一脉的白砚？”我试探着问他，他一怔，微愕然，“祖上怎知家父的名讳？”

我低头笑的无奈，身边文宵亦感到好奇，扭头看我。

“凤凰一族，满身银羽的凤凰，屈指可数，你父亲便算一个。当年本座陨落之前，还见过你父亲，你父亲那时候还年幼，经常从我这里讨野果吃。眨眼间，记忆里的人，都变了。”觉得有些伤感，我昂头又追问他，“你父亲，是怎么陨落的？”

白衣青年略是一僵，紧绷着面色想了想，道：“是……为了守护凤凰族不被临族侵扰，孤身入敌营，中了敌人暗算而死。”

“中了敌人的暗算？”

倒是，可惜了……白砚他是个天资聪颖的好孩子，真没想到，最终却被人暗算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