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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典型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人,她可以输,但绝不能让谢铭瑄心里痛快。
谢铭瑄没理会她的激将法,不咸不淡道:“那少帅带人去取吧,我在这儿等着。”
周如海站起身来,看了看她阴云密布的脸,低声道:“这事儿我来办,你先回城主府休息吧。”
“不用,”谢铭瑄冷笑一声,“我今天必须看着这件事儿了结。”
邓喻英身体虚弱,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只怕她前脚一走,后脚她就会被陈依依气死在当场,小烨哥的死已经无可挽回,但邓姐,她还是要保的。
“好吧。”周如海抿了下嘴唇,眸光一撇,看向仍旧被峨眉刺指着的陈依依,狠狠剜了她一眼,对谢铭瑄道,“我把她带走吧?”
“嗖嗖嗖——”
峨眉刺向后飞去,齐齐整整地插回了谢铭瑄的靴筒里。
谢铭瑄面无表情道:“少帅自便。”
待二人离开,她扶着邓姐躺下,坐在软榻旁,忽然道:“邓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
邓姐闭上眼,摇了摇头道:“城主,周家军势大,我知道我是在为难您,可为了小烨,我不得不去求您,只可惜……最终也就只能这样了,我是个没用的母亲,因为自己逞一时之快,害了小烨,也害了我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别这样想,”谢铭瑄沉声道,“陈老爷子在时,陈家人尚还有所忌惮,他走了,你再怎么委曲求全,陈家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不了就是被他们磋磨致死,至少……”她声音喑哑,泪如雨下,“至少他们不会为了报复我,要了小烨的命……不,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开什么鹤归楼,现在这一切也不会发生,小烨他还会好好地活着……”
“邓姐,在我印象中,你不是这样的人,”谢铭瑄定定地看着她,“明明是陈家人做的孽,你却要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这不愚蠢吗?”
“愚蠢,是啊,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城主,我能怎么办呢?”邓喻英苍白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他们害了小烨,把他的人头挂在我家门口,我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铭瑄叹了口气:“你是在怪我。”
“我是在怪我自己!是我没本事!”
邓喻英几乎字字泣血,她清醒要强了一辈子,坚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从没靠过男人,五十岁突逢巨变,迫不得已嫁给陈雷,只这一回,就让她痛失爱子。
她亲缘淡薄,世上只余邓烨一个血亲,如今他骤然离去,世道浇漓,只余她琼琼独立,难免觉得迷茫失措,了无生趣。
谢铭瑄沉默半晌,诚恳地开口道:“周家军五大上将,陈棋跟随元帅多年,是他无可置疑的心腹,前段时间北都生变,底下人心浮动,也是陈棋一力镇压,邓姐,不瞒你说,我现在确实动不了陈家,”她顿了顿,“但不代表以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