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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图让身后的小太监上前,那小太监双手托着一个铁盘,全身忍不住发着抖。
不听话的鸟儿放出去,心野了,那便该好好收回来,生生折断羽翼后,他便明白谁才是主人。
乌图掀开了铁盘上的黑色厚布,上面是一颗新鲜的头颅,怒目圆睁地对上了光渡的双眼。
乌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常太医,请来看看。”
乌图拍了拍手,“这不,陛下这次直接派下了五个高手,来贴身护卫光渡大人,此五人互为犄角,彼此监督,如此一来,他们保护光渡大人得力,皇帝用着也放心。”
地牢里发生的事情,在光渡回到中兴府的同时,就已经传进了皇帝的耳中。
“是不敢,还是不能,不想?”皇帝怒而质问,“张四在你身边三年,你们……”
张四的愤怒与不敢置信停在了脸上,扭曲的神色十分荒谬。
这事传到皇帝耳中,决不能善了。
一个人尚且需要时间收买,在五个人互相监视的情况下,他该怎么突破?
皇帝冷冷唤道:“乌图。”
皇帝神色沉沉,“之前,孤就对你们之间有所怀疑,尤其你失踪之后,张四的反应更是奇怪,而今日,张四竟然敢直接……”
那是张四。
看着他如今单薄的身形,楚楚可怜的风姿,皇帝心中终是有所怜惜,可是片刻之后,便已被冷酷取代。
但代价,是皇帝对他的宠爱。
“你该知道,孤要是叫你躺到龙床上,你都没有说不的选择!”
光渡的心沉了下去。
皇帝声音很冷,“就像孤之前所说,孤的工部尚书,身边总不能无人护卫,孤会重新为你指派……”
自从光渡活着回来后,皇帝惊喜交加,加之心中有愧,又是久别思念,这几天来,对光渡是极好的,大小赏赐如流水般不绝,更是每日召见,和颜悦色,一时连后宫那位新得宠的美人都疏远了。
白绢纸上铺满了墨色乌云,翻滚的乌云,带来狰狞的雷雨,落入那漆黑的山水间,黑云欲摧,压抑缓滞,亦如太极宫寝殿里此时低沉的气氛。
光渡在白兆丰身后侧立,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垂在阴影中的侧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慌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压回帝王的威严,“张四不能再回到你身边,他护卫不利,孤会将他贬为贱民,远远发配到边关,至于你——”
他跪行大礼,“陛下,我们之间绝无关系。”
“再等等。”
光渡跪在地上,“陛下。”
果然还有,甚至还特地等他清醒了,才继续上演。
众人皆知,光渡大人见血,轻则呕吐,重则昏厥。
但他也从来都没想到,或许在光渡眼里,他的威胁,他的势在必得,原来如此渺小可笑。
他知道,他从来都比不过光渡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