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干净的背头已经微微松散,方形的额角被一缕碎发遮掩,哪怕戴着银丝方框眼镜都看得见他略颓发青的眼底。
穿着她离国时他穿的黑色半高领薄毛衣,西裤细节处已经因为长时间乘机搭车变得微皱,骨节清晰的长指上仍旧戴着与她的情侣戒。
他站在异国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手捞着黑色风衣,一手提着她念念不忘的啤酒。
却只是温柔道:“你说过想喝比利时这个牌子的鲜花啤酒。”
云欲晚看见啤酒,只是友好地微笑了一下:“刚刚吃完饭,明天再喝也可以,难得你来比利时,到处逛逛也好,我会一直在,所以你可以不用急。”
她在这里三年,这却是他第一次来,他本有很多机会来。
看见她对自己笑,温仰之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捉摸不住她的情绪。
但她抬步要走,他声音沉得发哑:“我明天能约你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是温声道:“当然可以。”
江应聿不想她强迫自己,他明显看得出她不想见到温仰之:
“Millie?”
云欲晚只是柔声道:“他应该很累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了,走吧。”
是为温仰之说话。
江应聿只好深深看温仰之一眼,和她抬步离开。
但一转身,她马上拿手机看去意大利的票。
江应聿一低头就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我在意大利刚好有认识的乐队朋友,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她略喜悦地点了点头。
温仰之看着他们走在棕白相交的房子间,鹅卵石铺路,远处高耸的钟楼屋顶在日落下辉煌浪漫。
其实他们之间都还有些距离,不算很亲密,但都有占有欲爬上来让他懊悔。
江应聿以前听人说分手见人品,却没想到真的会见到。
她体面得不能再体面,没有说温仰之一句不好,也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发脾气,不诉说自己的委屈与痛苦。
甚至帮温仰之说话。
他身边的朋友在分手后大都会大倒苦水。
只是江应聿没想到这更意味着云欲晚断了。
因为她已经将温仰之当成外人,很厌烦将一丝一毫情绪透露给他。
回到云欲晚家,日落之后,管家却翻出那张支票,拿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
“原来是张支票,在炉灶下面,Millie,糟糕了,已经过期了。”
云欲晚和江应聿正在看电视节目,笑得前俯后仰。
她随便看了一眼,还是笑着的,却对曾经心心念念要找到的信件道:“扔了吧。”
一些没用的东西。
管家松了口气,以为是不重要,准备拿去丢。
外面门钟不合时宜响起,管家一下子就念叨:“最近总有一些流浪汉和teenager来乱按门铃,等我去打跑他们。”
但打开门没多久,管家突然冲进来,捏着那张支票,慌张道:
“外面有个相貌很英俊的男人说他是你的未婚夫。”
管家的视线落在江应聿身上,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