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虽不知道卫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但董氏前些日子闹出来的案子,他是清楚的。当时他还派李德全去询问过审案现场的情况,之后又派人去现场仔细探查过。这样的小事,按理来说他是不会管的。而他之所以会派人前去现场探查,全是因为董氏的反应太过可疑。在他看来,若不是什么药物影响,一般人不会那么傻,把自己多年前犯的旧案主动拿出来说。但他的人回来禀报,说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前去探查的侍卫认为董氏当时之所以会自爆当年所犯的事,可能是当时情绪过激,一时没控制住,便说了出来。所以后来被关入牢房里冷静下来后,又开始想要翻供,不愿意承认她之前在公堂上招认的罪行。因为董氏的事,睿王对卫震方的印象也大打折扣。毕竟连枕边人都看不明白,将家务事处理得一团糟,很让人怀疑他的能力。再加上最近几场战事,卫震方的表现也并不是很让他满意。睿王准了卫震方的奏疏,心里却在琢磨,卫震方如今这位置,有谁可代替。他脑海里倏地冒出一个人来。只带一百新兵,就能打败齐军,断了齐军绕道渡江,偷袭江州腹地的打算,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如此,傅辞最近派回来的人还给他送了一件兵器,说是她琢磨出来的。甚至连火烧齐军粮仓之事,傅辞也怀疑是她单枪匹马干的。这样的人才,不该只为一小小参将。睿王提笔,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下笔,决定再等一等吧!她才去军中不久,就连升三级,已是军中升官最快的军官了。卫震方也跟了他这么久,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看他回来后会如何处理家中之事。*双河村,陆家。陆宴祁这几日都很警醒,预防卫煜祺有下一步动作,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很太平,并没有发生任何事。马二一直被关在柴房里。陆戌暮和陆子临忙完了城里的事,回到家中,才知道了母亲和侄子侄女在回家途中遇到的事。兄弟二人既懊悔又庆幸。两人懊悔当日没陪着母亲和侄子侄女回家,害得她们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不过好在天瑞在,保护了他们,不然他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两人心有余悸,也没再去城里。留在家里照顾母亲和侄子侄女。两人想给季云霜写信,但又怕天瑞走了,有歹人来袭击他们。如果天瑞不在,他们也没有把握能打赢,最后将天瑞也留在了家里。有陆戌暮和陆知临在家,顾春枝安心了一些。只是每次看见柴房的马二就发愁。这么大个大活人,总不能一直关在柴房吧!顾春枝再一次愁眉,“怎么办?”陆子临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叫天瑞把他吃了吧!”陆戌暮立马反对道:“不行,让天瑞吃了他有什么用?真正害我们的人还逍遥自在呢!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这就是人证,得留着。”陆宴祁赞赏地看了一眼自家三叔。和自己想法一样。马二固然该死,但整个事件中,最该死的是卫煜祺,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可我们要怎么收拾那姓卫的恶人?”顾春枝看着自家三儿子,愁眉不展道。陆子临叹气道:“要是大哥大嫂在家就好了,要他们在家,肯定知道怎么处理这事。”“这还要你说。”陆戌暮道:“要大嫂在家,卫家那杂碎还能活着?”几人正在房里说着话,赵老太太突然在外面大喊道:“老嫂子,在家里头吗?”顾春枝忙起身,出了房间道:“大妹子,可是有什么事?”赵老太太眼里有几分忧愁道:“我今天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官兵的马车来了村里,我看那人的穿着,像是军中之人,想着你家有人在军中……”她话还没说完,顾春枝已经站立不稳,险些晕倒在地。“可是我家大郎二郎出了事?这可如何是好!”“你先别急。”赵老太太看她的样子,顿时心里后悔,觉得不该来传这个消息。她自责道:“都怪我,还没有打听清楚就来跟你说,瞧把你急的。”陆宴祁也忙扶着顾春枝,安慰道:“祖母,你不要着急,要是爹爹和二叔出了事,不会有军中的人亲自来村里的。”陆戌暮和陆子临都顺着陆宴祁的话安慰顾春枝,不过陆子临安慰完后,又好奇道:“为什么说这些官兵与爹爹和二叔无关?”陆宴祁道:“因为爹爹和二叔都刚入伍,都只是小兵啊!我刚才听赵奶奶说那些官兵是坐着马车来的,坐着马车来的肯定是官职不小,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是因为爹爹和二叔来的。”听完他的话,在场的人都夸他聪明。而村口,傅辞的亲卫正找村里人打听,村里的里正是谁,让人将村里的里正叫来。村民们看到官爷吓得腿肚子都打颤,忙去叫了方里正过来。方里正见到腰挎大刀的官员也是吓得额冒冷汗,他忙跪着行礼道:“官爷找小的来不知所为何事?”“陆午正和王二牛的家在何处?带本官前去。”傅辞这次一共派了两个亲卫回来准备制作弓弩需要的材料。唐一杨去筹备材料去了,来双河村送赏的是李铭锐。李铭锐话一出口,躲在人群中的王家人脸色就变了。方里正也心头一跳,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忙应了一声“是!官爷。”在前头带路。等方里正带着官兵走了,小何氏忙凑到王小峰的耳边道:“老二家肯定是惹事了,还好高氏之前赚了几个铜板就看不起人,借着老二去服兵役的借口,死活要把户头分开,跟我们断绝关系。还好断绝了关系,不然就要连累我们了。”王小峰赞同道:“他就是个蠢的,我知道他迟早惹事。”边上有人听见两人的话,有些看不过去,叫了王小峰道:“那些官爷去了你二哥家,你不跟着去看看?”王小峰立马撇清关系道:“什么二哥?他不满去服兵役的事,早和我们断绝关系了。”小何氏也道:“对,他们一家如今和我们可没有关系,你们可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