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的车厢很大,可是两父子各坐一边,毫无交集的不像是一对亲父子。
温黎跟着上了车,坐在两人中间,左右看看,不知道已经叹了多少声气。
一个只是自顾自地看向窗外,带着要跟窗外的黑夜相融的孤寂叛逆,一个低着头埋头苦看文件,仿佛这么大一个儿子并不存在一般,一点点沟通的欲望都没有。
很难想象这么多年来,两人是怎么相处下来的,又是靠什么维系父子间的亲情。
要不是血缘关系,温黎有理由怀疑两人真的会发展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温黎气得想抽开安墨白手上的文件,可是如触碰安凌时一样,她越是用力越是像沙子一样不断的从指尖滑落,根本抓不住一点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父子全程毫无交流的从车上下来,安墨白甚至都没有发现安凌偷偷喝了酒,回去后就进了书房处理公司的事务。
温黎左右看了看进了别墅后就分道扬镳的两父子,一时之间脚步踌躇着不知道要跟上谁才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安墨白都是成年人了,安凌还小心灵更脆弱,她这个做母亲的缺失了这么多年,还是得多陪陪安凌这孩子。
温黎决定晚间再去找安墨白不迟,趁着安凌还没有睡,她得再去看看安凌。
因为不知道安凌究竟住在哪一间,别墅又这么大,温黎找了好久才找到安凌的房间,借着房间的灯光,温黎知道他还没有休息。
这些年她不在,安墨白愈发的显赫,他们曾经住过的平层也换成了寸土寸金的别墅,她傍晚醒来时对着陌生的环境还怔愣了很长时间。
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寻找安墨白和安凌,在楼下见到安凌时,她是震惊,也是恍惚的。
她从没有想过只是失去了意识后就过了这么多年,安凌早已经成长成一个大男生,不知道在何处的安墨白更是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当她触摸不到安凌时,她就已经意识到,或许在他们的世界里,她早已经不存在,甚至她的出现都是多余的。
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她被无情的停留在原地,而他们一直在往前。
温黎想到这突然间有些没有勇气进这一扇门,即使安凌看不见她,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安。
不等她做出选择,眼前的灯光熄灭了,看来安凌已经休息,她也没了进去的必要。
温黎心中说不上的失落。
温黎像是无根的浮萍一般恍惚的下了楼,她实在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算什么。
她倚着开着的窗户看着无边的冷月,愈发的感觉到无力。
草丛中发出细微的声响,温黎起先并没有多在意,直到隐隐烁烁间有个和安凌相似的身影出现,温黎脑子里的伤春悲秋立刻消散,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盯着那道迅速往外挪动的矫健身影。
直到那身影来到月光下,温黎才确信那个人就是安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