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孩子刚四五岁,太小,没力气,拧不动,苏溪也不帮忙,告诉他们,要学会想办法。
于是,大点的孩子帮小的,小的将物品分成好几堆,分批次拿。
巷角有棵杏花树,白色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现在已是四月初,杏花开始凋零,土褐色的枝干上剩下的杏花不多。
苏溪站在杏花树下,望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许久没有说话。
“你不跟进去看看?”陆江问。
“不了,看了心疼。”
苏溪极少去到这些人的家里。
不是嫌脏,而是那些人会因为得到了一个馒头而跪下来磕头感恩。
在她们眼里,苏溪是活菩萨。
可苏溪知道,她不是,她没有菩萨的能耐,不能普度众生、更不能让孩子们顿顿不饿肚子。
陆江很少看到苏溪有如此伤感的时候,与平日里欢快活泼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忽然笑道:“杏花都要谢了。”
“嗯,还有三十六朵。”
陆江的笑渐渐沉了。
他数过杏花,知道一个人在数杏花时,是多么的落寞。
陆江站到苏溪的身旁,安慰她:“你做得很好了。””
“那又如何?”苏溪笑了,“如果朝廷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穷苦的百姓会更多。”
陆江握紧了手中的宝剑:“会的,他会。”
苏溪侧头看向陆江,有些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正好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苏溪赶紧将她抱起来,仔细地检查小女孩有没有受伤。
巷尾的房子并不高,却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苏溪刚好落在阴影里。
杏花飘摇,在风中打着转,落在苏溪的头上。阴影中的她,仿若罩着一层金光,衬得旁边泥巴色的土墙都明亮了。
陆江笑了。
原来,不是地狱里没有阳光,而是那束光被挡在了厚墙铁壁外,挡在了他的窗外。
苏溪,就是那束光。
*
从尾巷出来,已近黄昏,苏溪和陆江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苏溪的错觉,苏溪总觉得陆江好似有话要对她讲。
在河畔的一棵杨柳树下,陆江终于开口了。
“苏姑娘,你从未问过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