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触手正轻轻碰触着她,丝毫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唐柔那愤怒的一口,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巨大的软体生物依旧乐此不疲。
唐柔越吊越高,终于看到了它的整体。
如水晶般的半透明触手向下卷曲,诡异而繁复。
很眼熟。
唐柔无法被分辨出此时这只软体生物的头颅在哪里,只能看到一片墨绿。
她终于在这一刻知道了为什么这样的阿尔菲诺那么眼熟,因为在上帝之城的教堂里,那座被白布遮盖的神像便是这个模样。
唐柔用力地咬它,却丝毫伤害不到它。
触手饶有兴致地观摩着她毫无攻击性的动作,像在看一只蹬腿的兔子,触手柔韧表皮上只留下了一个清浅的牙印,转瞬间消失不见。
唐柔唇齿间留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怪异清香。
让她联想到某些海洋调的男士香水。
“别闹了……”
她头昏脑胀的抱住触手,企图昏过去或者睡过去。
她的心情复杂,因为对方是阿尔菲诺。
也是因为这种复杂的心情,导致她没办法启动回到过去的能力。
或许某些种族天性是存在的,软体生物磨磨蹭蹭,忍不住用沙滩上被海啸冲得七零八落的树枝树干,和那些破碎的甲板堆积在一起,懵懵懂懂出现了筑巢行为。
自然界中的个别物种在遇到心仪的伴侣后,的确会筑巢。
唐柔张着嘴巴,有些语塞。
墨绿色的软体生物基于本性,在那个潦草的小小巢穴中间扒出了一个深入沙地的洞穴,在唐柔目瞪口的眼神下,把她放了进去。
又用沙子把她埋起来,只剩一个脑袋。
这又不太像筑巢行为了。
像在藏自己的宝贝。
唐柔整个人被崩溃支配,海水打湿了她的发,贴着脸颊,身体埋在沙子里。
她不禁开始反思这些年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现在才会那么凄惨。
触手轻轻推着她,尖端流淌着若有似无的酒味。
唐柔挣扎着从沙子里的往外爬。
她感觉自己像一颗被埋在土里的贝壳,即将被人踩碎。
着急中,她想到了阿尔菲诺最喜欢的怀柔政策。
未来的阿尔菲诺喜欢,不代表现在的巨型生物不喜欢,毕竟归根结底,是一个东西。
于是,在触手间再一次袭来的时候,唐柔主动地握住了它。
抱着冰冷的触手,轻轻抚摸上面湿润无瑕的表皮。
她没再张嘴说话,深知这只触手生物恐怕也听不懂她说的话,十年前它甚至没有进入人类社会,怎么会听得懂人类社会的语言呢?
那么纯粹的危险,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
所以不如用肢体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