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她开口说话了,导致这些拟态生物发觉出了她的不同?
唐柔握着兔子的手,环顾四周。
四面八方的人群都站定,头颅不约而同面朝她的方向,同频同步看过来。
是通感。
唐柔头皮发麻。
售票员从嘴角至脸颊,缓慢裂变出殷红的缝,像把半张脸都撕裂了。
眼前的场景比恐怖片里放的更加恐怖。
唐柔看不清,海兔子可以。
他从这种带着同类气息的生物身上嗅到了贪婪的味道,对唐柔露出了蠢蠢欲动,仿佛她是即将被咽入口中的食物。
“柔,别怕,他们不会过来的。”
少年握住饲主的手,神色冰冷阴郁,淡淡的扫了一眼,声音倏然低下去,“你,快给我。”
售票员慢吞吞的收回目光,手脚十分不灵敏地打票。
打出来也是错的。
海兔子却对这种过家家一般的形式主义十分认真,接过票,拉着唐柔去头都快从身上掉下去的检票员那里检票。
电影院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海兔子第一次来到这里种地方,看什么都是惊奇的。
他很享受这种灰暗的环境。
曾经眼睛受过伤,有过一段时间光敏感时期。
唐柔那时总喜欢遮着毛毯,和他一起藏在毛毯的阴影下,海兔子仍然怀念幼崽时期被饲主细心呵护的情景。
那时海兔子属于幼崽阶段。
唐柔每天清晨都会拿消毒治愈的药液,将海绵打湿,敷在他的眼皮上。
为了缓解他紧张的情绪,她会抚摸着他的脑袋,哼不知名的歌曲。
海兔子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被这个人类女性抚摸过的地方。
像羽毛,又像一股暖流。
从头顶到背脊,顺着他的身体轮廓一遍又一遍,春风化雨地消解了他心底的紧张与痛苦。
那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电影院里很黑。
开场音效很恐怖,重金属,阴森森的,令人头皮发麻。
风声和鼓噪的音乐充斥着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