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半夏回来的有些迟。
他一脸困倦的模样,告诉念如初自己是看着她睡的很熟,便去了白云舒那处同小狸玩耍了一阵。
念如初猜想到,这大概便是凤祁冉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理由。
他是决计不会同半夏再见面的,若自己在场还好一些,若是单独的见面,她也更担心半夏一些。
替半夏更衣之后,他便很快入了床榻睡着了。
念如初却握着手中的麒麟玉,迟疑了良久,都没有真的下了决心将之还到半夏的手中。
仿佛这玉石之上还有什么其他未曾解决的事。
某种敏锐的第六感这样强烈的提醒着她。
故而她思索再三,仍还是选择了隐瞒。
毕竟让半夏再去面对着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情绪,她是不愿见到的,更何况既然慕止卿对这玉石仍有企图,也只会更加危险罢了。
故而她将玉石收回到了自己的首饰盒中,仔细的压覆在底部的隔层里,全然不会让人发觉的地方。
在准备梳洗的时候,她原是想要让浅奚先行回屋歇息,却忽有大夫在夏荷姑姑的带领之下,至了霖舒苑。
大夫叩拜在她的身前,她只听到了夏荷姑姑平静无澜的嗓音。
“王爷吩咐,要奴婢带着大夫至此,替念姑娘诊脉。”
这男人,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念如初竟全无头绪。
翌日,下了整整一夜的小雨渐次停歇,天光随着云层散开之后也变得明晰了起来。
念如初在半夏离开了霖舒苑之后,才服下了夏荷姑姑送来的汤药,以及昨夜大夫看过了之后,加的几颗药丸。
她并未过问什么,只是顺从的服下。
反正纵然那是毒药,对她而言好似也并非是什么太大的坏事。
服药过后夏荷姑姑便离开了,浅奚至了屋子里来替她整理衣物,也好奇的问起了她的身子状况。
“只是这几日阴雨连绵的,先前在宫里又饮了酒,所以脾胃不适罢了。”
念如初只用这简单的几句话便带过了。
浅奚看着她对镜梳理发丝,面上的神情自若,便也没有怀疑。
“若是如此,那姑娘当真要小心一些,可不能再着凉了。”
“是,我会小心的。”
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念如初无端的有些失神,曾几何时自己这般无懈可击的微笑已甚至比上一世愈发的灿烂,平和。
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掩盖在其中,如若不是凤祁冉那般洞察力极强的人,几乎可以蒙蔽所有的人。
她将自己重重的掩饰着,却竟未曾想过何时才能将这掩饰撕碎,并将这满肩的重负卸下。
正在浅奚为她盘发的时候,忽有侍卫前来通传,说璃王妃到访。
念如初当即产生了某种不安的感觉。
赫阑梦竟独身至了王府。
尽管如今的她已是这云溪皇族之人,想要前来府中拜访自然是无可非议之事,却仿佛是有意无意的在凤祁冉同凤子璃皆入宫的时候前来。
念如初无端的产生了一种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