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瞳里,那仿佛深藏在万丈深渊掩盖下的光亮淡淡的浮现着,在他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的时候。
神色里仍是那般深刻的探究,同玩味。
“这王府,你倒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自由的很。”
他的嗓音清浅,平稳,又带着专属于他那般的磁性低沉,仿佛只是那淡淡的几字,都足够形成重压,而覆在他人的肩上。
念如初只作未觉,愈低的伏下了身子,“贱妾惶恐,无意冒犯王爷。毕竟,若是可以,贱妾半步亦不想踏入王府。”
“呵。”
凤祁冉微微的俯下了身子,眼中浮现出一抹浅笑,但并非是欢愉,他靠近了她一些,嗓音里隐隐透出危机。
“可若是不踏足王府,你所做的那些事,又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念如初不动声色,只是凉凉的回应,“贱妾愚钝,不知王爷所言何事。”
“同本王装傻充愣么?”
她身子一僵,下颌上一道微凉的触感伴随着细微刺痛的力,将她的下颌攥起,使她不得不抬眸,去迎上了那道深邃危险的眼瞳。
“你一步步接近,并取得了云舒的信任,便只是为了你的好奇心?或是本王的秘密,在你的主上看来,当真是重要的很。”
“重要到,连你这般的美人,都舍得要你亲身赴险,便不怕本王将你拆分入肚,让你的主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凤祁冉的指腹已然从她的侧颊上滑过,在抚过了那道细细的伤口时,便将纱布揭下了。
刺痛令念如初无声的蹙了蹙眉,但她仍毫无惧色的看着他。
“这伤口,”他漆黑的眼瞳微微的眯起,上扬,露出的神色宛如饥饿的猎鹰,在看着一顿美食,“亦漂亮极了。”
他的指腹毫不留情的抚过了那道伤口。
带落的便是一道细细的血痕,在她透白的肌肤上蔓延。
念如初看着他,印象中他这般的神色,并不多见。
他通常都是那副冷静的君王模样,仿佛俯瞰着众生的一举一动般,更鲜少对人露出其他的情绪。
看来自己,已然成功的触到了他耐心的底线。
她忽的扬起唇瓣,血色微薄的唇却透出一抹致命的媚惑力。
她也曾是那国君凤箬阳的皇宫里,宠绝六宫的女子,自然知道如何的神色,最能受到男子的青睐。
“若是王爷喜欢,大可在贱妾的身上,划满这样的伤口。”
她清楚感觉到凤祁冉眼底的神色微微一动。
“反正王爷的乐趣,不正是将他人皆玩弄于鼓掌之间吗?贱妾并无反抗的余地,全凭王爷欢喜。”
凤祁冉正视着她,指腹微微用力,将那一抹血色在她的唇瓣上按下,晕开。
“看起来,你当真是不怕死。”
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间晕染,令念如初一阵恶寒,但她面色如雪却仍还是在微笑着,“此事,贱妾早告知过王爷。”
“亦非是王爷所言,贱妾也并非受雇于人,王爷亦无需再白费力气对贱妾试探。”
她眼帘轻抬,言辞轻柔,“否则只怕王爷同郡主之间的裂痕只会日益加深,从而坏了王爷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