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姑娘并未受到那日的事过多影响,这般便甚好。”
那日的事。
提及那时,念如初仍感觉心头仿佛突的被什么轻轻一刺,并不疼,却也清楚的提醒着她那些险些要被她遗忘的画面。
她无声的掩去眼底的情绪,面上的神色仍平静的无波无澜。
“宋先生何以心思突起,便要如初前来相见?”
昨日他应当并不知道她会突然前往寻源寺,故而借着归还荷包的时候传递信息,也必定是临时起意。
宋知许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坦率道,“确是在见了姑娘之时,才忽的起了这个念头。”
她认真的看着他,似在等着他的解释。
而她的眸子里便仿佛能流泻而下的清冷水光,险些将他吞噬,宋知许便也背过了手,复将身子转向了另一侧的云溪。
月光微微在水面的倒映之中晃动着。
“前些时日,听闻了姑娘在调查花坊主中毒之事?”
毫不意外,念如初平静的弯了唇角,“是云姑娘说的吧。”
“……是我自己想要了解一些念姑娘近日的情形,才问了一些大概。”他说的轻描淡写。
念如初却只是拢了宽袖,脊背微微挺直了一些,反抬步上阶。
“花坊主所中之毒确有蹊跷,如初乃奚乐坊之人,素来受到坊主照顾,即便对此事存疑,自然也无可厚非。”
“是。确然如此。”
宋知许好似微微的眯起了眸子,嗓音却忽的缓了下来,“然这世上,实有些事,是不该去存疑或好奇的。”
念如初长睫微扬,侧向了他的方向,“宋先生在警告如初?”
“不,恰恰相反,只是不愿姑娘去触碰了一些不该触碰的禁忌,而引起不必要的困扰罢了。”
不必要的困扰?
念如初不由得想要冷笑。
她得罪凤祁冉早已不是今日的事,即便是让她真的了解到了花琉月的毒就是凤祁冉下的,又能如何?
思及此,她纤细的十指轻轻在袖中松开,复交握起了双手。
“如初自认并未作出大逆不道之举动,也不知宋先生所谓的困扰,究竟指的是何事?”
宋知许的下颌微微收起,月光将他的眸子印的更沉。
他听耳畔仍是她平静如水的嗓音,却不带分毫的温度,寒冰彻骨。
“如若宋先生所言是当年曾出现在定国王府之中的奇毒品‘血薇’,那么很抱歉,这件如初本不该去好奇同探究的事情,如初已然知晓了。”
她仍像是带着刺的凌霄花,盛开在那处妖娆着令人神往,却也始终是带着无人可接近的毒液。
宋知许全想不到她会这般的直言不讳。
“同样出现在坊主身上的毒,以及当年发生的事……倘若这也是宋先生所言的‘禁忌’,如初只得认命。”
她缓缓的说着,视线自他的身上移开,看着的便是亭子另外侧面,那树影交叠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