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姑娘在说什么?”云冉竹讶异的看着她。
念如初却突的转回了神,方才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却也足够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但她只是随即摇了摇头,将眼底的情绪掩盖而去,“没什么,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云冉竹轻轻颔首,看出念如初似乎并不想谈及太多,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
“坊主现在的情形如何?”
“方才情绪激动也让血气上涌,体内残存的毒性便有些扩散,不过我方才让坊主服了药,待她身子再好一些可再尝试祛毒。”
“那么,劳烦了。”
云冉竹微微的摇头,看着念如初收回纱布,便也将自己的袖子缓缓褪下,遮盖住了已洗净的双手。
“倒是念姑娘,”她微微偏过头看着念如初,“好似始终也重负满身的模样,也不知如何才能消减一些。”
念如初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才悄然的叹了口气。
她仍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将心中的这些事,向谁去说明。
待从花琉月的小楼里出来,想去换身衣服,看见外面院子里的天空已昏暗低沉,薄薄的云层覆下光亮,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遮盖于头顶之上。
念如初突觉身子有些乏重,好似令她无法再继续的走动。
她立于一株已枝叶凋败的榆树下,缓缓的抬起冰冷的双手,覆盖在了面颊上。
重生而来,这一次,她原以为自己终于能凭借着先见的优势而达成心中所愿,谁知却仍叫那凤祁冉狠狠的摆下了一道。
她自以为是救下了花琉月的性命,并为此涉险。
可最终,她仍是败在了凤祁冉的手中。
方才花琉月的那些话,无一不在向她证明着一件事——那个将她劫走,并用下毒的方式来对她警告的人,便是一个掌握着他们每个人细节的人。
而那绫罗,大概也只是个潜伏在凤子璃身边的细作罢了。
那个人,借用绫罗,借用凤子璃的名义来将花琉月击溃至毁灭,也让这纸赐婚的诏书,同样毁灭了凤子璃。
念如初不肖多想,也猜得到这个人便是凤祁冉。
便是那次的刺杀,那次企图挑起纷争的嫁祸未能成功,而让凤子璃同花琉月惹恼了他。
纵然自己夹在其中,一次次的干涉,一次次的试着改变什么,却仍未能最终改变结果。
他凤祁冉,要毁掉两个人,是何其的容易!
甚至哪怕便是那若羌族的公主,大约也已同他达成了某种默契。
怪不得上一世,他会最终得以将那凤家的皇室全然踩在足下,带着归顺于他的禁卫军,那样长驱直入的入了皇宫。
过往画面突的闪过,念如初蓦觉一抹尖刺,没入心口。
她旋即抬眸,看向了头顶的天空之中,挂着的残月撒落下清冷的光亮,静静的描摹着她所见的一切。
凤祁冉,这笔帐,她也记下了。
他日,便也要他加倍的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