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细碎声响消失不见,念如初复才缓缓的行了礼,“那么,如初先行告退了,若是再令他人见了我同先生,只怕流言难填。”
“你在乎流言?”宋知许挑起双眉,愈发仔细的瞧着她。
念如初隐隐含笑,“如初并不在乎,只是担心着‘舞伶’的身份终究令宋先生为难,便对如初也不是一桩好事。”
宋知许浮出笑意,“呵,你当真是伶牙俐齿。”
“为求生路而已。”
她低低的行了礼,随即未再多看宋知许一眼,转过了身子便要离开,“如初告退。”
几步之后,宋知许突的出声唤住了她,“你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秘密?”
念如初缓下脚步,但并未回答,只是侧过脸颊留下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随即转过了回廊的弯,隐入竹帘之后。
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转入到了旁边的小院子里,念如初蓦的松了口气。
脊背上的冷汗已然干透,不再拂来微寒的感觉,她也终于寻到了另外的一条道路——即便送禾朵叶入王府的计划失败,也并不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宋知许原想着在此处此刻见她,必也是不会料想到她竟能反客为主。
幸好历经了上一世的种种,这般的场面她绝对应付得来。
念如初抬手轻轻的抚了抚心口,随即掩去面上隐隐的慌忙,加快了些脚步前往小院里去。
既然计划失败,必定要将禾朵叶的耳坠更换回来,否则会带来一些本不该有的麻烦。
这般想着,她攥紧了掌心里先前更换下的耳坠。
方才近了小院,却远远听闻的并不是舞伶们交谈的声响,而是一抹隐隐高尖的嗓音在说话。
是秋月姑姑的声音,念如初近了些,想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原还以为只是在教训舞伶们不懂事,不料却听得她言,“这是王爷下的令!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凤祁冉……他究竟又要如何。
“不……我不愿去为妾……”是禾朵叶。
“不愿为妾?休要在我面前装作清高!你们是何等货色你们心里清楚!王爷的召见都敢违抗?!”
秋月姑姑双眸隐隐的透出愤恨,显然在她这般嚣张跋扈的模样之下还是有着些许担忧——万一眼前的这个舞伶,即将也成为她的主子。
不过她有纯美人作为靠山,也是不会惶恐什么。
“……”隐隐的,还有周围的舞伶们议论纷纷的声响。
凤祁冉,他竟要召见禾朵叶?
难道……
念如初心头蓦的一跳,她加快了些步子入了小院内,一眼便见了禾朵叶正眼泛泪光,面色惨白的立在院中,面前是蛮横的秋月姑姑。
“若是我这领舞的身份……当真如此招了待见!那我宁可不要!”
禾朵叶也发了狠,随手便将臂弯之间的缎带丢掷在地,也甩下了发间用以固定乌发的特质四爪银簪。
“朵叶!”念如初忙上前,至了她的身畔。
“初姐姐!”禾朵叶见了她,眸中的泪光愈明,几乎如同见了救星般握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