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毅恒的话夏瑶并没有发表观点,而是倒了杯茶放到他的面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毅恒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后,一饮而尽,看着空空的茶杯自嘲道:“我果然还是喝不惯这种寡淡无味的东西,一长串的工序就为了这一口,还不如一杯酒来的痛快。”
说完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和那个时候一样,我怎么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的丧良心,光明正大的赚钱不好吗?”
夏瑶自然是听到了这句嘟囔,她微微垂着眸,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茶盏,抿了一口:“酒喝多了可未必是什么好事,茶同样也是这个道理,凡事都有两面性,只是看你能不能平衡罢了。”
赵毅恒掩盖住了眼底的落寞:“这些道理我都懂,还不用你这个小丫头来教我,我只是……”
“只是不甘心,对吧。”夏瑶毫不留情的直接点破了他不愿意直面的事实。
赵毅恒苦笑的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神色中夏瑶就看出了答案,察觉到再问下去气氛就不对劲了。
她也适时的给出了台阶:“话题好像绕的有些远了,赵叔你刚才说到哪了?”
赵毅恒立刻会意顺着台阶往下走,就好像刚才那尴尬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到孟茜进入商会后,整个商会的风向都变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改口皮:“不对,应该说商会从始至终都没有变,是我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上回的真面目,他们唯一做的只不过是把那些只有畜生才会做的事由暗转明罢了。”
“你应该也很好奇我明明只是底层人员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吧,这都要全靠我以前干的生意。”
赵毅恒说着砸了砸嘴,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要喝酒,只可惜这里除了寡淡的茶水什么都没有。
夏瑶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他重新倒了杯茶。
赵毅恒对茶是很看不上的,但这一刻他感觉嘴里不得劲到了极点,还是把茶给喝完了,好歹能稍微缓解一下自己的酒瘾。
接着又继续说:“可能你也看不太出来吧,我以前呢,其实是干医药工程的,商会对于我们这些白手起家的人很是关照;
同样的我们在研发任何新项目的时候,也要第一时间就给个方案给商会的上层,一开始我只以为这是为了方便我们从商会那里拿到投资;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其实这是方便商会掌握我们的手里拥有的技术,好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给他们谋利,恰好当时我们公司研发的设备也正好就被孟茜看上了。”
对于赵毅恒以前是干医疗的夏瑶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也只有这样能解释的清楚。
为什么赵毅恒对那些医疗设备如此的熟悉,也为什么他能毫无障碍的和华章的医生们谈论后续的治疗。
换做一个没有医疗背景的普通人想要照顾那些已经不能自理全靠机器活下来的病患,还尽全力让他们能在最理想的状态,那可谓是天方夜谭。
夏瑶想起自己在赵毅恒家里看到的那些器械,和之前王一州他们描述的差不多,试探着问:“孟茜看上的不会就是……”
夏瑶并为明说,但是赵毅恒却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沉默的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从他们躺着的仪器到注射的营养液全部都是我们研发更新过的;
从很早之前孟茜就一直在做人体实验,把没有经过测试的美妆药品直接略过了前面的所有步骤,跳到了临床试验上,以前这种事她也只敢在国外做;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害死的人命太多了,一定会被注意到,直到她进入了商会里,知道我所研制的这些设备。”
赵毅恒说着叹了口气:“不过也怪老子当时蠢吧,刚开始她来问的时候并没有表露出想要这些设备是要做什么的;
在加上她是以代替商会来送资金的名义来问的,我也没没有防备,和她详细的介绍了设备的使用方法那些还有后续会增加的功能那些;
甚至在研发出来后,她要来两台说是去试用过后,觉得好用了,就会帮我和商会那边说,帮我大力推广赚钱,谁知……”
赵毅恒自嘲着摇了摇头:“都怪我被钱蒙了眼,没有及时的发现,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本来研制出来是为了救人的设备,最后居然成为了帮助刽子手的刀,要是早一点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我宁愿毁了这个项目……”
夏瑶喝了口微凉的茶,语气平缓的陈述了一个事实:“赵叔你好像忘记了,你也是受害者。”
赵毅恒摇头:“不,对于这些受害者来说,我就是一个加害者,如果不是我坚决要研发的这些设备,或许他们……或许孟茜的手段多少也会收敛着点。”
听到赵毅恒停顿没有说完的话,夏瑶并没有去纠正这个中年男人的牛角尖,而是问:“他们是谁??”
赵毅恒沉默半晌后说:‘是和我一起研发项目的同事们也是公司里的原始股东们……当时我把仪器打包给孟茜的半个月之后,她让人找到了我;
把我带到了一间地下工厂里,我原本以为她是想谈合作,可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她想谈的是丧良心的合作;
在那里我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女性,如死灰一样躺在我研发出来的仪器上,身上插满了管子,随着实验的开始发出痛苦的叫声,直到今天午夜梦回我都记得那些声音,记得那两人看着我们的时候眼中的怨恨……
可是孟茜呢?她全当是没有听到一样,我甚至可以在她的脸上看出享受来,她享受着那些受害者的痛苦,这样可以给她带来无尽的乐趣;
甚至她还一边享受一边和我说,我的这些仪器帮了她多大的忙,替她完善了最终的计划,她愿意支持我继续研发,并且让利百分之四十给我。”
赵毅恒捂着脸:“平时我无论再怎么样,也不会打人更别说打女人了,可那次,我实在是没忍住一拳打向了孟茜的脸;
恐怕他们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做吧,直到我又打了好几拳,他们这些狗东西才想起来把老子拉开;
但那个时候孟茜那女人的脸,早就被老子打烂了,据说后面去修复了好久才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