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下意识的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又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悔了,多嘴就代表着自己给了眼前这个女人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果不其然,夏瑶顺着这个切入点,继续问了下去:“陶小姐说有警察帮助过你们又出了事,具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见陶灼有些抗拒的不想说夏瑶继续补充:“既然陶小姐会这样说,想必您也对这名警察包括自己曾经的遭遇很不甘吧,或许现在说了对所有人都还会有转机呢?”
陶灼摇了摇头,之后叹了口气:“我明白夏警官你的意思,只可惜和你想的不一样,那名警察如今早已……去世了。”
这点夏瑶还真是没有想到,试探着问:“那名警察的死,和陶小姐说的案子有关系吗?”
陶灼苦笑道:“夏警官您其实可以说的在直白一点,这两者的确有关系,所以这也是我不想把自己把身边的人都再牵扯进去的原因。”
陶灼说着语气逐渐带上了些许的哭腔:“我已经反抗过了,但是没有用的,无论眼前的希望再怎么炽热,终归还是会被压下去;
为此我也付出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惨痛代价,如今的我,只想得过且过的活着。”
夏瑶看着陶灼的眼神依旧清澈没有带上任何让人不适的杂念,说话的语气也依旧温柔。
但就是这温柔的语气里,说出的话满是质问:“可是这样得过且过的活着,对你自己和为此付出了生命的那位警察而言,值得么?或者说……你真的甘心吗?”
夏瑶能感觉到陶灼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零界点,但是她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她要的就是让陶灼回忆起痛苦,让她陷入到纠结之中。
并在这期间给予引导,让陶灼心甘情愿的选在站在他们这一边,成为刺向欢颜的一把利剑。
而且夏瑶已经从其他人的笔录中可以推断出来,陶灼在工厂的那些底层工人里有着很高的地位,甚至其他的老员工也会选择听她的。
所以只要陶灼倒戈了,凭借着她的影响力,想要让其他人的工人也倒戈,并且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那会更加的简单。
当然夏瑶也清楚自己这样的做法很不道德,她能用更加迂回温和的方式去引导陶灼,不让她那么的痛苦。
但是夏瑶能感觉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为了尽快的破案,瓦解整个商会,她只能逼迫所有能利用的人。
陶灼被夏瑶的话问的楞在了原地,她质问自己这些年来浑浑噩噩的活着,真的甘心吗?
说实话是不甘心的,凭什么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付出了生命却撼动不了这些作恶的人。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就能买通全世界的人,帮他们掩盖真相,甚至能让受害者乖乖的匍匐在他们的脚边。
哪怕是受害者奋起反抗了,他们也有的是钱把一切都摆平,并且动动手指,也不用买通什么权利,就能直接把他们这些没钱没权的人给弄死。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穷人的命根本不是命,哪怕死了对他们也不会有为什么威胁,这也是为什么陶灼一直觉得穷的是永远斗不过贪财的。
陶灼何尝会没有意识到夏瑶这是故意在激她呢,之所以没有拒绝,只不过是心里的那一点不甘心在作祟罢了。
但是当年的惨状实在是让她没有办法在信任任何人,信任任何的可以看到光明未来的道路。
更何况是这样全身心信任着自己的警察,就让陶灼想到了当初的那名名叫王凯歌的警察。
两人都是一样的单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难得的单纯,陶灼不想让夏瑶在这个案子里越陷越深。
她知道这次引发了那么多人关注,上头肯定会推一个替罪羊出来,只要没有人深究这件事就算了了。
而对于外界来说,随便买几个媒体传播编辑过的信息,大众也就会渐渐的忘记了这些事。
到那个时候,日子又回恢复到往常那样,就好像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陶灼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夏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只好以沉默来代替自己的回答。
夏瑶自然是看懂了她的用意问:“陶小姐是在害怕吗?,是在怕这件事对自己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还是在怕……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呢害得他们又丢了性命呢?”
陶灼垂着眸开口:“我都怕,为了自己的错误选择,我已经买过一次单了,我不想在买一次。”
夏瑶莞尔一笑:“这样啊,可是陶小姐怎么知道这一次的结果还会和之前一样呢?”
陶灼感觉到对面的人浑身的气场一瞬间有了转变,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就对上夏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
一刹那间,她又慌忙的移开了视线,有些不解的问:“夏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瑶把玩着一缕发丝,笑道:“陶小姐不是已经察觉的了?梨元公馆毫无征兆的被查封,这些年来被埋藏在了深处的那些受害者得以重见天日;
案子尘埃落定没多久,谢氏拍卖行又出了问题,同样是毫无征兆的被查封,背后的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一下子端掉了商会两个根基,一下子整个商会都处在大厦将倾的局面,我想……陶小姐不会没有察觉。”
夏瑶都如此明说了,陶灼知道自己要是还想装傻,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果然,你们是有目的性的行动。”
夏瑶莞尔一笑:“看来我也没有猜错,陶小姐知道商会的存在呐,所以当初你们对付的不仅仅是欢颜,看样子好像还有整个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