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吓得目瞪口呆,此刻才反应过来,哭嚎道:“你,你这是含血喷人。”
“那是我唯一的儿子,这辈子的依靠,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
赵云安便看向那一直没开过口的小寡妇,从他进公堂到现在,那女子只是一味的哭,竟是一个字都没说过。
“你不会,那你媳妇呢?”
老妇人神色一顿,又哭嚎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要颠倒黑白,冤枉好人,永年马上就要考中举人,我们为什么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反倒是要杀人害命。”
赵云安眯了眯眼睛,他方才那番话原本只是混淆视听,可如今冷眼瞧着,这老妇人确实是诡异的很。
她看似悲痛,哭得厉害,一直要死要活的,可实则眼底只有贪婪。
要知道死去的,可是她唯一的儿子。
赵云安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林志海见闹得不成样子,咳嗽一声:“赵秀才,不可胡言乱语,随意攀附。”
赵云安却拱手道:“大人,学生有证据。”
眼角瞄见那老妇人脸色一变,赵云安心底一定。
林志海皱眉道:“你且说来。”
赵云安开口道:“诸位都知道杨永安刚参加过秋闱,临场生病被送回了家中。”
“且问诸位,若是家中爱子生病,你们会怎么做?”
围观的人嘀咕起来,有人大着胆子道:“那自然是要先请大夫的。”
赵云安点头道:“不错,别说是正参加秋闱的学子,就算平日里亲人重病,第一时间也该请大夫才是。”
“可杨家却不同。”
“诸位既然都是杨家村的人,那日杨永安回家之后,可有见过杨家人请大夫?”
议论声一下子大了起来。
“似乎是没瞧见。”
“隔日就听杨寡妇哭她儿子死了,也没见过大夫的踪影。”
“也是奇怪,若是重病了,怎么不请大夫?”
“总不能人死了,他们都没发现吧?”
“这可是亲儿子,杨寡妇怎么会舍得?”
杨寡妇被议论声吵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道:“我,我原是要去请大夫的,但是杨家村太偏僻了,永年疼我,便说忍一忍等明日就好。”
“谁知这一等,他就活生生病死了。”杨寡妇说着,忽然大哭起来。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你撒谎。”
“杨家村就有个赤脚大夫,虽不能看重症,但好歹能治一个头疼脑热,每次只要几文钱,他那日在家,说从未见过你上门。”
赵云安往外一看,却见马贵站在那男人身后,对他点了点头,而马贵身侧的,分明也是一张熟面孔。
赵云安心底一松。
被戳穿了,杨寡妇有说:“是永安说要忍一忍的,他自己觉得没事,不想花那个银子。”
赵云安冷声道:“这倒是奇怪,你口口声声疼儿子,见他病得难受,却还心疼几文钱,连赤脚大夫都不请一个?”
杨寡妇捂着脸直哭:“是我一时糊涂,我要知道他病得这么严重,别说几文钱,就是几两银子也不会吝惜的。”
“他是我儿子啊,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云安却忽然问:“马秀才,那日你去杨家,可曾提过我的名字来历?”
马蒙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那对婆媳。
却见当媳妇的只是垂着脑袋不说话,双手捏的紧紧的,当婆婆的却拍着心口还在哭。
马蒙嘴角哆嗦了两下。
“马蒙,你如实招来。”一声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