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瞬间决堤。
而这边,车开动,吉祥终是松了口气。
阿宝的车开得很稳,他想开下窗,又不敢,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他都快不能呼吸了,从后视镜看去,夏阳晨和林吉祥占据了后座的两侧,中间隔着一个大旅行包,而那两人都各自扭头看着窗外,仿佛他开的是出租车,而这两个只是拼车的陌生人。
夏阳晨真正生气的时候反倒不骂人了,只是阴着脸不说话,当看到白磊出示的那些照片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她果然一直在骗他,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林希尧,林立的儿子,也就是说是她哥哥,那她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介绍?难道他会虐待小舅子吗?而且,他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林立的亲身女儿,而结婚以来,林吉祥竟然将那个男人藏得这么深,那个男人有没有犯罪估且不说,但他们居然趁他不在孤男寡女跑去外地出游,他们可有把他放在过眼里?他会怎么想?他还能怎么想?那他也不能不怀疑前几次不在家时他们是不是也私混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他感到整颗心都不是完整的了,可旁边那人压根都没有主动坦白的觉悟,哪怕只是给个解释,他都愿意给她个台阶下,可是没有,她就那样倔着,可刚才,对着那个男人,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笑容是从未见过的甜,夏阳晨闭上眼,烦燥的要抓狂。
他不声不响的时候,就是真正生你气的时候,你完全猜不到他在琢磨和算计什么,凭她的经验,这种时候千万别主动去招惹他,你越解释,他就越觉得你是心虚,就会越来劲,难道只有他会装酷不说话吗?她也会,林吉祥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打定主意,他不开口就绝不出声。
“参谋长,我……我上去给你们弄个饭吧。”阿宝看着这对夫妻,不敢离开。
“不用,没你的事,你回营房去。”夏阳晨的目光紧盯着那个抱着大包行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走向楼梯的身影,他紧走几步,想帮他提过行李,只是手抬起又放下好几次也无法伸出去。
一进屋,吉祥放下东西,就不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也想趁此缓合一下气氛,犯了这么大的错,居然还这么若无其事?夏阳晨憋了一天的火气终于腾地蹿上来了,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遥控器就狠狠地向电视砸去,电视机砰的晃了晃,林吉祥心疼的看看电视机又莫名其妙的望着夏阳晨,他气就气呗,干嘛要拿电视来出气,好几千块钱的呢,真是一副地主老财的嘴脸。
“谁准你看电视了?我让你住进来允许你碰我的东西了吗?”夏阳晨指着她喊,“还有沙发,我准你坐了吗?”夏阳晨已经在很明显地找茬了。
“对不起,”林吉祥抱歉地笑笑,“那我以后不坐了,”她站起来,“我回房间去。”
房间房间,他不要听这两个字,一听就让他想到她做的那些对不起他的事,孤男寡女啊,两天一夜啊,谁知道他们都在房间里做了些什么,被他逮了个正着,她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要向他这个老公解释的吗?想到这个夏阳晨都快气疯了,“房间是你的吗?这里的哪一样东西是你的,你说?”
吉祥低了头,进了厨房,夏阳晨跟进去,一只手扶着门,一脸阴沉的望着她,是真正的阴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不是她刚认识他时脸上常带的那种不屑,无奈,冷漠,无所谓。
他是严肃的,眸光深邃犀利,吉祥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模样,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一向就很怕他,可她喜欢的也正是他特有的军人似的霸气,这一刻,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夏阳晨的霸气有多么强势,是一种内敛的强势,不容人忽视的强势,正无声无息的向她笼罩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夏阳晨,而不是那个常常对她笑得无奈的夏阳晨,自从他们发生了关系以来,还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恢复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吉祥眨眨眼,摇头,“我刚才不是在跟你说话吗?”
好,很好,又开始给他装二了,只是这次,他不会再那么轻易就让她混过去,夏阳晨恶狠狠的盯着她。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本想好好说的,结果一开口火气还是噌噌就往外冒,“林吉祥,给我个理由。”他咄咄的瞪着她。
这人看来被人捧惯了,受不了一丝慢待。
吉祥垂着头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对着夏阳晨时脸上已经带上了讨好的笑,“上次你带部队去拉练的时候,我去报了个短期培训班,现在能做几样小菜了,做给你吃好不好?好吃的话,咱们以后可以邀请你的战友来家里坐坐。”
“哈,林吉祥,这是你吗?这是那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跟我跳着脚对骂的你吗?你在讨好我,你居然开始讨好我了,果然是背着我做了心虚的事了吧,所以才不敢和我据理力争,反而巴巴的来讨好我了,你们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是吧?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很开心是吧?去另一个城市,就不必遮着掩着,可以勇敢的去追求你的真爱,不用再拿什么去医院的幌子来骗人吧。”夏阳晨冷笑着,目光却很淡,若有若无的笼罩下来,然而到了吉祥眼底却有了一种无法喘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