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她都快要把无极阁的事儿忘光了。
时间还真是可怕。
清越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淡漠,她双手放在腿上,看起来规规矩矩的,“我曾是三长老夫人,但对于无极阁的人来说,我在偷学禁术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与青炎至纯归一,没有人知道,苍溪也不知道。”
偷学禁术的确是要被杀的,或许有些地方会放宽,废了玄力赶出去。
但对于无极阁那种向来看重人品礼数的地方,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一个人,尤其清越还是长老夫人。
知法犯法说的就是清越了。
“当年无极阁山巅之下的村庄被魔族内部大战摧毁,洪水席卷而来,所有人都被下了水魂钉,说得好听是为了拯救苍生,可实际呢?他们只是为了抑制魔的衍生,魔族狠心仙族狠心,可我不能眼看着我唯一的弟弟变成他们的牺牲品!”清越说着,一抬头眼眶中已经全是泪水。
活了上千年,或许她早就忘了当初做夫人时候的辉煌,可她依旧记得,她跪在无极阁大长老的门外,苦苦哀求,求他们救一救下面的人,哪怕……哪怕只是救她弟弟一个人呢!
她也有私心的。
她知道下界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救出来,所以清越存了私心,哪怕只是救弟弟一个人也可以啊!
但大长老却说,水魂钉已下,一切都成定局。
让清越不要再说了,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让清越认命,连苍溪都让自己的妻子认命,可清越偏就是固执的一个人,她先是去下界犹如大海捞针一样找到了青炎,继而将他固定在一个被洪水掩埋的小房子里,随后反身,回到无极阁。
如传闻中那样,偷了至纯归一。
为了弟弟,她宁愿舍弃自己的一切天赋,舍弃自己上半生积攒的玄力。
最终她总算是做到了,她的灵魂与弟弟的灵魂合二为一,她不老不死,弟弟也恢复了神志,但从此只能在被洪水掩埋的小村庄中生活,像是鬼魂一样生活着。
无极阁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
美名其曰要清除她这个无极阁的败类,派出了除了苍溪之外的五大长老来围剿她和青炎。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她和弟弟画地为牢的小房子被挪进了太一幻境。
她和青炎被搬进来之后,又是一大片。
清越看向了泉水,“就是他们了,他们没有我这样一个姐姐可以帮他们恢复神智,可他们的灵魂至少没有泯灭在那一大片无望无际的水中。”
只有经历过那一切的人才能得知当时的痛苦。
恰好,南朝歌就曾感受到。
南朝歌说,“所以三长老苍溪的房间里挂着你的画像,当时你的样子看起来比现在要老的多。”
“在这里,你感受不到岁月的流逝,你能听到的只有瀑布的水声,以及……”清越依旧看着泉水,泛红的眼睛渐渐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