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宁拂袖,迎上裴景的视线,微笑道:“王爷知晓我的境地,这些购买矿山和宅院的银子可是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金银,如今矿山还未开始有进账,我自然是穷的。”
裴景神色淡淡,摩挲着手里的玉珏,“差人去锦王府取。”
程思武和程望两人等的直着急,就在要回去召集人手去路上寻人的时候,总算是看见一辆黑檀木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中。
程望忙拍打程思武的胳膊,“是马车!”
“是陆姑娘吧?”
程思武快步上前。
江云厌最先下车,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紧随其后的便是陆云宁。
程思武一眼就看见陆云宁的衣裳被刮破,血迹斑斑,心下一急,“陆姑。。。。”
“站着。”
窗帘子动了动,里面传来寒声。
陆云宁站在车下,“王爷有何吩咐?”
只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低着头从里面走出,缓缓直起腰身,手掌自然而然的落在陆云宁的肩头,撑着她的肩头然后缓步走下车。
陆云宁脸色一黑。
这是将她当做扶手了?
男人气势凌然,眉眼间都是寒冽,淡淡一眼就让人倍感压力。
程思武看在眼里,看着男人将陆云宁当做扶手使,后槽牙紧了紧,拱手道:“陆姑娘,这位是?”
陆云宁是左手胳膊被刮伤,右手一抬落在左肩膀上拍了拍,顺着胳膊下移,将伤口处遮了遮,浅浅勾唇,“这位是先前信中提及的合作商,今日是来瞧我们挖出来的东西是否是真的。”
程思武警惕心少了几分。
眼里都是佩服。
没成想这么快陆姑娘就找到了合作商。
能够接手火油的商人,看来是贵人。
“路上可是遇上了山匪?”程思武问。
这一条官道是矿石进城的必经之路,这路上山匪众多,偶尔拦截马车洗劫,都是常有的事情。
这马车上乘,遇到山匪是必然的事情。
陆云宁知晓他瞧见了,干脆也不遮掩了,“没事,景。。,景公子身边的护卫身手不凡,没出什么大事。”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成果。”
程望一听见正题,立马兴奋起来,“好!”
“陆姑娘慧眼,这下算是挖到宝了。”
“按照齐公子的吩咐,我们将消息都压的死死地,不敢传出半分,也没敢告诉族人,只有我们一开始下洞挖矿的几人知晓。”
程望摸了摸脑袋,“齐公子特意将我们挖出了玉石的消息散布出去,人人都说我程氏一族命好,说我程氏可算是踩着狗屎运,被不是上京人士的齐公子用上,得以摆脱那些晦气之名,殊不知是我们摊上了一个好东家。”
他们都是罪民。
命比石贱。
若非新帝登基之后颁布新法,他们如何能够现在的日子,怕是早就被那些购买矿山的人给打死,要么就是逼着开采矿石,然后横死矿山里,就算全部都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追究。
诏令一出,罪民得以改变,成了如今的矿民。
人命与矿山分离,除了处处都比人家少拿些,徭役赋税多些,一生都是罪民奴籍,不能随意离开被贬之地,倒是比以往松快些,至少还能签订契书,有银钱可以握在自己手里。
矿山被陆云宁所买,他们自然是要唤陆云宁一声东家的。
人人都说是死矿,如今却出了价值千金的宝贝。
他们程氏算是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