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是要自尽吗?”
西乾清没有丝毫被拆穿的慌乱,他只是平静地与白尘对视着,回答道:“不是。”
“不是那你刚刚在做什么?”白尘紧接着问。
西乾清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道:“我是觉得有些累了。”
西乾清并不是接到武乔年的消息才往回赶的,他是四天前在回京的路上突然心脏剧痛,然后抛下大部队四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狂奔回来的,马都不知道跑死了几匹。
秦妃曾经在他与西乾承身上种下了同生蛊,这种蛊虫于宿主性命无碍,却能相隔万里感应到对方的情况。所以西乾清知道那股剧痛的缘由是什么,是西乾承出事了,或者可能已经死了。
白尘皱了皱眉:“所以打算在河里睡一觉吗?”
西乾清没答,他听着江边的风声,陷入了沉默。
白尘松开了握着西乾清肩膀的手,也随着他一同坐了下来,白尘放轻了声音道:“所以,二爷是真的出事了吗……”
西乾清将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感受着心脏的微微跳动,回道:“同生蛊已死。”
西乾清体内的同生蛊死了,那也就意味着作为另一只同生蛊的宿主西乾承,活着的概率不大了。
白尘也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勉力笑了笑道:“也不一定,都还没找到呢不是吗,二爷说不定……”
西乾清忽然坐了起来,指着前方的望女江道:“带人去搜吧,西乾月说人在这里。”
“西乾月说在?那管什么用?”
西乾清站起身,脱下了湿漉漉黏在上身的衣服,边往江里去边回他:“忘了吗,西乾月的巫族血脉。”
或许是准的,也或许根本不准。但现在的西乾清根本不在乎,因为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方向可以查下去了。
西乾清走出几步,却被白尘拉住了。
白尘扣住了西乾清手腕,他也不管是不是对自己的主子有些大不敬了,他现在只觉得西乾清很奇怪,根本没办法放心地看西乾清下水:“主子,您先睡一觉吧,我跟人去找。”
西乾清摇了摇头,想将自己的手从白尘那抽出来,却失败了。
自家主子确实很奇怪。
如果是平时,白尘这样抓着他,早就被他卸了两条胳膊了,这种僵持的状态简直想都不要想。
白尘没松手:“主子,您去休息。”
西乾清皱了皱眉,另一只手伸过来要卸白尘的胳膊。
白尘躲都没躲,就这么原地不动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您今天除非杀了我,不然我坚持这么做。”
西乾清静了很久,卸下了力道。
白尘就这样拽着他往岸边走去,他低声道:“您再出事,我没法和前主子交代了。”他说的前主子,就是西乾清和西乾承的母妃秦暮晚。
西乾清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已经没法和她交代了。”
“总之,我带来了马车,您先去换个衣服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我吧。”白尘说完,就将他推向了那处停着马车和不少人的地方。
西乾清被白尘推进了马车里,然后他又带人拖着木筏去搜江了。
西乾清周遭又安静了下来,他解下了腰间挂着的匕首和佩剑,给自己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又安静了片刻,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发呆。
许久后,西乾清垂头看了看自己露出了大片胸膛,伸手抚在不断跳动的心脏上。
咚咚,咚咚,咚咚……
西乾清伸手摸过扔在旁边的短刃,将其抽离刀鞘,对准了心脏那处,猛地插进一刀。
他浅浅皱了皱眉,血开始从伤口不断溢出,顺着西乾清的胸膛缓缓滑下。
随手又将用完的匕首扔在了一旁,他面无表情地用右手食指和中指顺着那处匕首洞穿的伤口伸了进去,前后试探着搅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