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呢,你就别想着一股脑往前冲,嗯?”
楚明姣被这声哥哥叫得思绪归位,她看着天天占自己便宜的苏韫玉,面无表情给了他一拳。
苏韫玉笑得肩膀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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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函听汀墨来禀报说楚明姣回楚家,自己的联络玉简却空空如也的时候,就十分平静地意识到一件事,一件本来注定瞒不了多久的事。
当时他正居高坐在神座上,底下神令使凛声禀报山海界西南流寇成团作乱的事。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可能只是突然一瞬,他干净修长的指节蜷了下,心脏处迟缓地蔓延出一缕涩痛,像被傀儡线扯着拽了下。
他睫毛缓慢垂落,拉出道寡淡平直的弧度。
十三年的冷待疏离,竟然……还没感到习惯嘛。
当天夜里,江承函回了神灵禁区。
神灵禁区常年冷着,不会有人进来,他能见到的人影,也就汀墨一个。
十一月末的神灵禁区,已经完全被颤巍巍的雪色覆盖,白露暖空,素月流天,树影在风中簌簌摇动,枝叶婆娑。
江承函在树下站了一会,视线静静落在远处两座冰雪小宫殿里,月色罩下来,衬得那两座宫殿的尖尖檐角晶莹剔透。
他和楚明姣成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居住在这里。
偌大的冰雪世界曾被她捣鼓得别有生趣,十三年过去,冷然再看,这些生机盎然的痕迹都被泯灭,又几近恢复了最开始的清寂样子。
寻觅不到任何一丝人气。
江承函没停留多久,转身去了密室。
冰雪宫殿中,盈盈灿灿点着灯,春分另带着六七名精心挑选过的女娥进来伺候。
偌大的寝殿内,顿时人影绰动,各种细微的响动不绝于耳,说话的絮语声多了,将整间正殿都带得热闹起来。
楚明姣坐在铜镜前,春分为她卸下耳铛,又有女娥将盛着热水的盆端上来,末了,起身去了后殿沐浴。
江承函用作闭关的密室隔绝一切外界声响,但他的神识敏锐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起先,只是觉得那座冰雪殿中有些许不同,他并未睁开眼睛深究。那殿里处处都是楚明姣的影子,他不愿自欺欺人,也不愿触景生情。
楚明姣很能牵动他的心绪。
后面真察觉到不对,他倏然睁眼,神念顺着夜空浩荡铺展过去,端着铜盆出来的两位女娥当即就被压得手足无措跌在地上。
转观冰雪殿中,灯火点点,里面也有声响。
能在神灵禁区闹出这种动静的,除了楚家二姑娘,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江承函从密室中出来,踏入正殿中。身后,神力漫无边际地平抚受到惊吓的一切生灵,两名女娥也被这股温和力量托起,彼此对视一眼,仍抑制不住觉得惊惧,深呼吸着跑远了。
殿内,榻边纱帐只放了一半,楚明姣趴在床榻上翻书。
她才沐浴过,长发云锦般披散着,发尾还冒着湿气,随意拢了件素白中衣披着,这衣裳遮盖到小腿,脚踝与玉足都露在外面。
身段弧度极为惑人。
江承函伸手撩了撩她如瀑的青丝,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挺久了。”楚明姣眼也不眨地将摊开的书又翻一页,懒懒地应,咬着字音一搭没一搭地道:“我先前问汀墨,他说你进密室了,我想着就不和你说了,又不是多大事。”
说到这,她终于侧首,于灯光下去看那双清净透了的眼睛:“你怎么过来了?他们动静太大吵到你了?”
“没有。”
江承函从身后将她轻松捞起来,顿时落了满怀浅淡的香,像捧了一捧尚且沾着露水,才采摘下来的水仙。
她先还挺配合,等他手指不小心蹭到她手臂上一块肌肤时就警觉起来,当即就着姿势在榻上滚了半圈,从最外边滚到里边,眼眸里盈满了控诉:“你冷死了。”
江承函哑然站定在榻前,静等一身冰霜气淡下。
深知她挑剔的劲,等因为动用神力而涌起的霜雪寒意散去,他俯身,捏了捏她白得几近透明的手腕,道:“我去沐浴?”
楚明姣慢吞吞嗯了声,恹恹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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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江承函沐浴更衣回来,他在镜前撤去发冠,发丝散落,长衣长袖,那种渊清玉絜,不可高攀的风韵霎时被推至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