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逵那张丑陋的脸上,终于再次挤出无奈的笑:
“我没办法啊,大人,我没办法。
”
赵都安挑眉:
“你被胁迫了?因为老家的一双儿女?”
朱逵点了点头,然后道:
“但说这些,有何用呢?我在府衙混了二十多年,见惯了太多犯人的情非得已,但他们也鲜少有无辜的,于是心肠也早硬了下来。
今日可算轮到我,只能说天道好轮回。
”
顿了顿,他丢下船篙,放弃反抗:
“大人抓我回去吧,也许这也是解脱。
”
赵都安却没动,忽然道:
“你被抓走,便坐实了逆党身份,你的儿女离得远,能逃掉,但以后想必也要隐姓埋名,一生心惊胆战,或许连"朱"这个姓氏都没法延续。
你那发妻更惨,根本逃不出城,沦落为奴已是好的。
”
顿了顿,他声音冷漠地道:
“当然,这些与我无关。
最重要的是,你若被坐实是逆党,同样会牵累到本官的名声。
”
朱逵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荒诞念头升起:
“大人肯放过我?”
“放不掉。
”
赵都安无情击碎他的幻想。
且不说二人只相识了一个多月,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只有工作交集的下属,担放走逆党的大罪。
何况对方还出卖过自己!
哪怕退一万步,这般大的案子,必将引来各方查验,根本无法遮掩。
朱逵倒没太多失望,以他的阅历,对这些早不抱幻想。
却听赵都安平静道:
“但……我可以晚一些找到你。
”
朱逵愣住:“大人的意思是……”
赵都安没有解释:
“以你的头脑,应该能明白。
记得,不要心存侥幸想着逃,哪怕你跳进河中,本官的飞刀也顷刻便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