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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槐娘,
听说阿娘生我时,是槐花盛开之际,
清香四溢,盈满了窗棂。
是以阿娘便给我取名,槐娘。
我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姐姐叫蒲娘,妹妹叫菊娘,不过一个是在蒲草季,一个是菊花盛开时罢了。
阿娘不识字,取不来那般风雅好听的名字,
只眼前有什么,就叫什么罢了。
不过,我们都很喜欢便是了。
我的记忆里,没有阿爹的影子。
听姐姐说,阿爹在菊娘出生那一刻甩手而去,再没出现过。
那时,我还被阿姐抱在怀里不会走路,自然是没印象的。
自打记事起,便是每日都在掉着泥块草屑的屋子,老旧的推不动的石磨,被粗绳磨出印记的水井,
还有,阿娘直不起的腰。
因为,阿爹太想要个儿子了,
刚有阿姐的时候,且还能有些余地,只道第二个是个儿子也不错,上面好歹还有个姐姐照应着,
满心满眼的期待了几年,第二胎又是个女娃。
如此,阿爹便急了,不顾阿娘刚刚生产完,急急的拦着阿娘同房,
于是,阿娘又有了身孕。
菊娘出生的时候,稳婆只朝着门外扬声道了一句喜得千金,
待将菊娘洗干净抱出来,门外早已没有了阿爹的身影。
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阿爹的行囊衣裳,和家里本便所剩无几的银钱家当。
他是早早就预备好的,做了抛妻弃子的打算,
不过弃的那个“子”,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而是他眼里,“赔钱货”一般的女子罢了。
阿娘抱着刚刚出世的小女儿,哭的泣不成声,
那是自己十月怀胎,经历生死生下的孩子,若是直接丢了去,是万万舍不得的,
阿娘无法,只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